“大昌律法对于家族遗产的分配早有定论——男女同权!无论是已经出嫁的还是待字闺中的,统统都有继承财产的权利。区别只在于份额的多少,但绝无可能一点都没有!
这白瑶年方十二岁,又是家中独女。其父死后的遗产理当由她一人继承。你作为她二叔,根本没有资格争夺。因为你和你大哥之前早已分家,而且也无任何财产方面的纠纷。
所以,你这是明目张胆地侵占,难道还不知罪?”
呃……
白成寿一下就傻了,目光立刻向钱德厚看去,心说:“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说话,怎么这罗大人的口气听着完全不对啊。”
钱德厚面色涨得通红,一阵挤眉弄眼,意思是这大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也没辙啊。
啪!
罗文纲又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这回没吓到洪喆,倒是把白成寿吓得一激灵,“说,你知不知罪!”
“我……我没罪啊!”白成寿这时也豁出去了,腰杆一挺道:“律法我也懂,但我大哥死的时候,亲口说要把铺子给我。当时在场的还有好几位族中长辈,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吗?”罗文纲抬眼扫了扫白成寿身后的几个人,然后目光停在那没牙的老头身上,“这位长者也能作证吗?”
“当然,这是我大伯,在族中德高望重,他的话绝无半点虚假。”白成寿立刻点头道。
“好,那请这位大伯上前说话。”
白成寿连忙拽了拽没牙老头的胳膊,让他往前走。老头瞌睡似乎还没醒,有点跌跌撞撞的,这时候向前几步,到了公案跟前,抬眼望了望罗文纲,咧嘴一笑,就见除了后槽牙还有几颗,其它都没了。
“你告诉本官,当初那白成业死的时候,是不是说要把那老白干酒坊留给他兄弟白成寿?”
呃……
老头不知道是年纪太大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还是根本就是老年痴呆,居然在这时候愣住了。
然后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喃喃地道:“好像……好像……反正不管成业说了给谁。那,那铺子绝不能给丫头,那是祖宗的东西,不能给了外人!”
说到“外人”两个字时,老头已经有点歇斯底里,身体都抖了起来。
啪!
罗文纲一拍惊堂木,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嗡嗡直响,随即他站起身,怒目圆睁,大声说道:“本官问你事实真相,你却唠叨什么外人不外人!我就问你一句,白成业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有,你就点头!没有,你就摇头!”
呃……
老头一下怔住,随即扭头想去看白成寿。
罗文纲也厉害,隔着那公案伸出右手就把老头的头顶给摁住了,“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到底有还是没有?”
老头傻眼了,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当官的这么摁着脑袋过。
说到底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吃不准眼前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套路,难不成我撒谎要把我脑袋拧下来?
“成业他……他临死前的确说的是把铺子留给丫头。可是……丫头是外人呐,铺子给了她就不是白家的了,这怎么行呢。”
此话一出,白成寿就是把眼一闭。心说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