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洪喆。”
呦!
卞水根慌忙抱拳作揖,“大少爷,您来了!”
“不用客气!”洪喆伸手托住卞水根的胳膊,然后指指屋里,“能进去说话吗?”
“大少爷快请进。”
小小的客堂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光线非常昏暗,不是眼神很好的人,可能连凳子在哪儿都找不到。
卞水根的妻子几年前去世了,女儿也早就出嫁了,所以现在是一个人过日子。不过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不但桌上一尘不染,脚下的地板也擦得光可鉴人。
看得出来,卞水根是个很勤勉,很自律,也很有条理的一个人。
“大少爷,我听说牛福根现在在帮您干活儿,是不是真的?”给洪喆倒上一杯茶,卞水根轻声问道。
“是真的。”洪喆点点头,“我今天来,也是他指点的。”
“哦。”卞水根的眼睛里有一道光亮闪过,“大少爷,您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我在靖州城里开一家米铺,水根叔是不是愿意来帮忙。”
“愿意,当然愿意!”卞水根立刻点头答应。
“您来找我,就是看得起我。不瞒您说,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我卞水根九岁就在洪记老铺当学徒,承蒙老爷关照,衣食无忧活到了现在。这是大恩大德啊,我无论如何都要回报的。”
古代的伙计就是这样。
他不会认为我是在给你当牛做马,反而认为是你养活了我成就了我,所以我一辈子都欠你的情。
当然,也有脑后长反骨的,但这类人极少极少。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铺子。水根叔,你还能帮忙再找几个可靠一点的伙计吗?”可靠两个字,洪喆稍稍加重了一点音。
卞水根抬头看了洪喆一眼,说道:“但凡是在洪记老铺当过伙计的人都很可靠,区别在于有的人性子活泼,有的人安分守己。大少爷,这就要看您喜欢用什么样的人了。”
“自然是安分守己的。”
“那我就帮您找这样的人过来。完了……上哪儿找您呢?”
洪喆连忙把写着自己住址的纸条放到桌上,然后起身告辞……
回到自家小院,照例先睡一觉。
不过脑袋挨到枕头上时,却闻到一缕幽香飘来,好像是女子头上的桂花油香气。再仔细一闻,是了,一定是于淑柔下午来时在床上小憩过。
再用手一摸,便摸到了一根细长柔软的秀发。
打量这根头发,洪喆忽然睡意全无。想了想,翻身坐起来,把衣服穿上,出门直奔麻油街而去。
到了于淑柔家门前,抬手轻轻敲门。隔了一会儿,里面响起巧儿的声音:“谁啊,大晚上的还来敲门。有事儿明天吧,都睡下了。”
咳咳!
洪喆咳嗽了一声,说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