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几位,这是一个投诚的交趾将军送与我的,想着难得一见,又恰逢圣上万寿,正好借此机会进献给圣上,瞧个新鲜也是好的。”
郑享虽说的话语平淡,可还是遮掩不住脸上的得色,这一颗珠子,怕是要把不少人精心准备的寿礼比下去了。
“确实难得一见。”刚才问话那人点了点头,笑道:“不瞒武安侯,前些日子愚兄也曾想准备一颗珠子做寿礼。可惜派人去了一趟杭州府,也只找到了一颗指半大小的,原本是准备买下的,可惜我那家人当时不甘心,又找了一天,等回头再去买的时候竟是被人抢了先。呵呵,如今看来倒是侥幸了,真要是用了,在你这颗珠子面前可是拿不出手啊。”
几个人正笑着,原本在旁边另一个小圈子聊天的一名勋贵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道:“郑兄,你准备的寿礼是南珠?”
这人年约五十许,个子不高身材肥硕,不等郑享说话,一双小眼睛便瞧向了他手里的锦盒,脸上肥肉当时就是一阵抽搐。
“是啊。”郑享有些惊讶道:“怎么,隆平侯你准备的也是南珠?”
被唤作隆平侯的兄贵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愤懑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打了后众人一瞧,只见里面同样是一颗南珠,不过大小只有指半,比起郑享的那颗,足足小了三分之一。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之前说话的勋贵更是笑弯了腰,“隆平侯,莫不是愚兄那颗被人抢了先的南珠,是被你买去了?”
看着这人一脸的幸灾乐祸,隆平侯满脸黑线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胡悦瞧着也可乐。
珍珠虽贵,可到底也是寻常物,大家都一门心思的找这东西,撞衫的肯定小不了。只怕现在奉天殿前的这么多人里,还有不少人都是准备珍珠做寿礼的。
想着,胡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铁桶江山’,心里颇有几分自得。
看来凡事都是得靠智慧啊,自己如此别出心裁的礼物,就是想撞也没得撞……
不过胡悦的得意没能持续多久,当朱高煦带着礼物出现在勋贵堆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高煦的礼物很惹眼,是由两个小太监抬着来的,只看两个小太监大汗淋漓的样子,就知道这份礼物分量不轻。
整个礼物几成圆柱状,高约两尺,粗有尺半,一块明黄色的绸布蒙在上面。
当大家都在小声猜测是何物,而朱高煦又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时候,胡悦就断定自己准备的礼物和朱高煦的礼物撞衫了。
实在是那股隐隐有些刺鼻的味道太过熟悉了,那是生姜的味道,而且还是老姜!
一时间胡悦直觉得头大如斗。
自己和朱高煦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人家又是朱棣的儿子,无论从那个方面算,献礼的次序肯定都要拍在自己前面。
而铁桶江山这东西,说白了玩的就是一个噱头,第一个露脸的肯定是龙颜大悦满堂喝彩,至于第二个……
胡悦忍不住一个哆嗦,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也就算了,就怕朱棣觉得自己怠慢了他的生辰,万一笑眯眯地让自己把一桶生姜当面吃下去怎么办?
不行,必须换一份礼物,哪怕寻常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糊弄过去就好!
想着,胡悦抬脚就打算回御膳房去,只有那里还算熟悉,说不得自己还能想到好办法。
就在这时,三声清脆的鞭声接连传遍整个广场,接着又见一名鸿胪寺的官员出现在了奉天殿门前,扬声喝道:“皇上驾到,众臣列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