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令不解:“咱家王爷拿马鞭子做什么?”
“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玉婵答非所问。
风如令更是不解,他拉住玉婵的胳膊:“开什么玩笑?我们要去打仗,你去干什么?”
“照顾殿下。”
“殿下有季公子照顾,你”
“我必须去!”玉婵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必须跟殿下寸步不离!”
风如令感觉到玉婵情绪激动,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玉婵落寞地说:“殿下已经开始丧失记忆了”
三天前,果陌儿来辞行没能如愿,由玉婵接待,当天中午用晚膳的时候,玉婵将这件事告诉了安玲珑。安玲珑觉得没能尽地主之谊,很是抱歉,于是让玉婵取出她母妃当年收藏的一整套羊脂玉首饰,送给了果陌儿,说自己反正也用不着。而果陌儿收到礼物之后非常高兴,回赠了一只做工精巧的翡翠观音像。
这座观音像现在就放在书房的格子里。
而此时,安玲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风如令心下凛然,说:“多带你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希望季公子请来的那位老先生能早点配出解药。”
“希望殿下尽早抓住孙继龙。”玉婵补充说。
英王府的祠堂布置得简单肃穆。祠堂里供奉的,只有老英王安镇山和英王妃长孙氏的灵位,简简单单。毕竟英王与先帝一母同胞,所以安家的祖宗,都被皇家供奉在皇家宗庙里,而不是这个狭小的屋子。
去年她母妃寿辰,就是在这个祠堂里,安镇山负手而立,安玲珑扬首跪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英王府互相控诉对方近来的“不仁不义”。安镇山指责安玲珑“大逆不道”,安玲珑耻笑安镇山“倚老卖老”。不知道黄土下的英王妃,有没有在听,又是什么感受。
如今,英王妃的寿辰又快到了,可惜安玲珑不能陪着她过了,好在安镇山还能陪着她,且在同一个地方。
这一次,安玲珑没有跪着,就算她有心调侃谁笑话谁控诉谁,也没人搭理她了,她觉得遗憾,觉得孤独。
供桌上放着酒,是安镇山生前最爱的江家小酿。这种酒很烈,好在不上头,所以安镇山常在宴会的时候,让风如令到江家去买酒,一连买三大坛还时常不够喝。
安玲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热辣灼烧的感觉从口腔一直顺着食道延伸到肠胃,直呛的安玲珑眼泪在眼眶里翻滚,脸一下子就红了。
安玲珑咳了两声,将酒杯丢在供桌上,反而拿起了酒坛。
“老头子,”安玲珑坐在蒲团上,背靠着供桌,晃荡着酒坛子说,“我又要去战场了,去云安城,你战死的地方。不知道那里会不会也是我的魂归之所。”
祠堂里安静极了,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却听不到屋子里的回声。
安玲珑轻笑了一声,说:“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应该也不会难过,母妃也不会难过了,毕竟,我们一家人终于要团聚了。”
门外的雨声真好听,像是谁在奏乐。西北此时应该快要下雪了,风也大,能刮伤人的脸,那样的天气里,偏偏还会有狼叫。
安玲珑不喜欢风雪,也不喜欢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