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直了柳眉,方才温柔似水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碰触的高冷。这个绣娘,到还真是不同啊。宫华只注意看宋秋菊了,压根不曾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在说:“记性和没关系,书读了,就不会白读。”
宋秋菊挑了挑眉,终于想起来豆腐巷关于宫家的传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少女感慨过后,去收拢桌子上的包袱,嘱咐了宫华一句:“宫婶子平日里最是节俭,实在太不舒服,活计便不着急先做。该请大夫的时候,你们别由着她倔,直接去请。若是差钱,来我这里取便是。我今日不得闲,明日再去瞧宫婶子。”
说完,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看她要进后头,直接的宫华,叫住了宋秋菊:“宋姑娘,我骗了你。”
“嗯?”
宋秋菊驻足,回首,等着宫华解释。不过,在那之前,她先声明一件事:“我没有恐吓你,我姐姐是顺天府的女官,是顾同知的下属,还和姚家交好。你知道的,这一带的铺子,有一半是姚家的。你要是想做什么,掂量一二再做不迟。”
宫华听了这话,丝毫不受影响,该说的话,照旧吐了出来:“我娘没病,她说她看上你了,想聘你做我媳妇,我就想来看看你。看完了,我觉得你很好。你家在哪?能让我娘去你家提亲吗?”
一直很淡定,尤其是这两年很霸气的宋秋菊,白净的小脸,霎时如晚霞,红得发甜。恼羞成怒的姑娘,怒道:“你胡说什么!”
宫华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没有胡说,我宫华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言”
宋秋菊哪肯听他再说,动手推人,却因心绪不宁,推歪了方向,没推走宫华,反而摔向一侧。
和十岁的郑智不同,宫华非常顺手地将人接住,抱了个满怀。事情到了这里,有两个走向,一个是宋秋菊甩宫华一巴掌,一个是两个人,互相看对了眼,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宋秋菊哪一个都没选,起身,道谢,撵走了宫华。
宫华家去后和母亲说了自己的意愿,宫母一听宋秋菊似乎还挺有来头,这才赶紧去打探,然而,宋秋菊却没了痕迹。
宋秋菊自来便是个有主意的。
信里,她告诉宋海棠,自己求了大姐夫张胜,进了蒙学馆做散工,近距离观察了宫华一个月后,方又出现在宫家人的视野里。
这时,宫母早没了当初的顾虑,只恨自己太想当然,出手太晚了!
不就个铺子么?放别人名下的,掏点小钱就是。何况,女子名下有铺子,也算不得商户。到底是商是农,取决的是户籍啊!
宫母才不似蠢儿子那般傻,笑眯眯地表示:“年底了,今年多亏了你,我家的日子才松快一些。我呢,想去见见你母亲,当面感谢。”
以宋秋菊的聪慧,岂能不知这里头的意思?她乖巧地报了家门,如同听来的消息一样,阮家庄,何二郎的小闺女。宫母开心地咧嘴笑,满脸褶子,傻乎乎地出了门。
海棠娘却不怎么满意这桩婚事。
宫父因为耿直丢了性命,宫母寡母带大的儿子,这样的家庭能遇到何婆婆的,又有几人?最后,是宫华央了袁方出面做媒,海棠娘才应下了亲事。
宋家最后一个姑娘,有了着落,宋海棠这才决定近几年不归顺天府。至于宫华如何,顾遥来年便要回的,有她看着,宋海棠并不担忧。何况,她对宋秋菊有信心,相信妹妹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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