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还是她身旁的这口大木箱子,这箱子跟她相比着实大得离谱,够塞进三个人去。箱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被一把生锈的铜锁锁着。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拖着箱子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偶而旁边有堕仙进过,都似看不见一般,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更有甚者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不停地行走,笔直向前,朝着石榕山的方向。
居亦然和寒轻歌速度比她快多了,又行出了三个时辰,按说早该到痂山老怪的所在,可依然不见石榕山。
两人落在地上,此处一片戈壁,地上的草甸稀稀拉拉散落着,天地相接延伸之所,已能看见黄沙。
寒轻歌疑惑道:“刚刚在上方看见的不是这样。”
居亦然皱眉道:“我们被人使了障眼法。”
“会是谁?”寒轻歌想说会不会是琴幽的人,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尚且不明,但整个仙人改造院能将我也蒙蔽过去的不出五人,我们等等,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好。”
居亦然轻轻抬起寒轻歌的胳膊,只见方才被白思啄伤的地方已经止住了血。白思的本领不弱,若是旁人被她这样一啄,这条手臂定然保不住,可寒轻歌的手臂上只是皮肉伤,筋骨丝毫未损。
但寒轻歌的衣服却被撕出了一条大口子,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特别是她身上的字,让居亦然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道:“回家先给你做几身新的。”
“不用,有两身能换一换就好,”寒轻歌指着身上的字,道:“要不是易潇的字实在太难看,这身缝缝也还能穿。”
居亦然笑笑道:“我看上去是连几身衣服都给不起的人吗?”
寒轻歌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居亦然拧了拧她的脸,拉着她坐下道:“今天闹了一天,累不累?”
“不累。”一直是他带着她,她怎么会累。
居亦然道:“今天早上的事可不许再有了,有事你一定得叫我,记住了吗?”
寒轻歌本想反驳,可见他认真地盯着自己,一湖心海又被搅起了波浪,羞涩地低下头道:“好。”
“轻歌,在金灵派的时候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吗?”居亦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寒轻歌怔了怔,咬着下唇,思考了了很久,表情看上去并不轻松,她的样子让居亦然有些后悔问她。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就是因为她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算在泥潭她也是被孤立和瞧不起的。以至于在浩然派时,她也离群索居,生怕有一日控制不住被赶了出来。
“算了…”
“我这里好像住着一个恶魔。”寒轻歌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我知道它在,我、我控制不了。”
居亦然小心问道:“当时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只能躲在里面看着,我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寒轻歌越说声音越小,像是犯了大错等待被惩罚的孩子。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害怕过,她不知道见过她这一面的居亦然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