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天半的梅狂生早已等得不耐,高声道:“魔道乱世,后果何其严重。此时不除魔,更待何时?”
第一长歌怒视骆歧,这一次的目光之中不单单带有对魔道的厌恶与恐惧、对第二风惨死的悲痛,还有一抹浓重的嫉妒。
这一道目光落入了骆歧的眸中,让他念头一转,暗想:“第一长歌喜欢单行,我杀他不死,却可以让他永远也得不到。”
如是想着,便猛地探手,将单行抓了过来。
众修士同声惊呼,更有人道:“这骆轩中了……中了三十余剑,左胸都烂成了碎肉,可他……怎么……怎么还不死?”
单行被抓了过去,第一长歌大惊失色,猛地一剑刺出,正中骆歧右肩。
骆歧咬牙强忍剧痛,后退一步,抽出了肩头之上的长剑。
但第一长歌的另一剑已再度刺来。
骆歧自不会用单行的身体为自己挡剑,此等下作之事,他不屑去做。
但他想让第一长歌痛苦,更想让单行痛苦。
让单行痛苦的法子便是将百草堂众人一个一个的尽数杀死在她的眼前。
可如今已无望逃脱,更何谈折磨单行?
但让第一长歌痛苦的法子却是有的,他突然改变了心意,要杀了单行。
无情的割下她的头颅,甩在第一长歌的怀中,让他哭、对着单行的头颅痛哭。
一剑又一剑,骆歧周身已无好肉。
可他就是不死,且在不住的后退。
邱夷光傻站在当场,动也不动,只眼睁睁的看着浑身浴血的骆歧,心中在想:“我为什么很想救他?为什么?他不是骆轩……他是叫骆歧吗?为什么我心中会突然升起这个名字?”
一切好似梦幻,一切又好似闹剧。
第一长歌不住的递出长剑,骆歧不住的中剑后退,却一直寻不到机会来割下单行的头颅。
单行没有反抗,任由骆歧拉扯着她后退。
众修士有心来除魔,但见第一长歌都束手无策,天半众七转凝仙基高手、八转亚仙无不蹙眉沉思,显然也无诛魔良策,自己区区修为,又谈何上前?
众百草堂门人有心去救大师姐,可生恐自己的加入,乱了第一长歌的剑法,被骆歧寻到一丝缝隙,立时坏了大师姐的性命。
一切都在纠结,众人都在纠结。
哪里还有除魔的热血?哪里还有厮杀的惨烈?只有骆歧在不住的后退,双脚踉跄,在被大雪覆盖的地面上划出了一道耀眼的血痕。
终于是扶风派掌门梅狂生性子急躁,大叫道:“魔子命硬,如此一剑一剑不知何时才能杀死,我等齐上,先将他分尸了再说。”
众修士同声应是,只有百草堂众人与大雪山宗众人,连带着上清宫少数人无有言语。
他们依旧在纠结,修为高的在思索除魔之策,修为浅的在纠结骆歧为人之好坏。
毕竟骆歧杀了第二风,也是帮了上清宫,且屡次救下云桑子。
一剑又一剑,第一长歌终于刺发了性子,怒吼一声,抢到骆歧身旁,一把拧住他的右手,不使他挥刀伤了单行。
右手一松,长剑丢弃,拉住了单行的手臂,便往外挣。
骆歧死命抵抗,咬牙坚持。
单行却想:“我杀了晏予,已对他不起。我便被他杀了,晏予也终究活不过来,索性……索性我救了他去吧。”
他早听到了众人的议论,早知骆歧是魔道传人。
但这又有什么呢?骆歧的为人,她不想深究,她只想还债,这是她的性子。
言念及此,单行右手一抖,一只细小的金针已被真气包裹,拖到了第一长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