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自骆歧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涌出,他一无所觉。
此时他忽想:“能死去,原来也是奢侈。”
七杀之道,无心无死穴,原来并非全是利处。万事万物皆有利弊,骆歧彼时不知,此刻才深明一二。
痛呼回响在脑海神府之中,骆歧的灵魂剧烈的波动,随着剧痛的传来,一点一滴的消散。
但当消散一丝,丹田之中血气一抖,灵魂又复原如初。
止杀之剑与其说是禁锢,不如说是隔离。
隔离了骆歧与七杀之道,隔离了骆歧与丹田之中载沉载浮的血球。
七杀之道令他不死,血球散出的血芒令他神魂不灭。痛苦依旧在,骆歧的灵魂已感觉到了麻木。
麻木不仁之后,便再也感觉不到了疼痛。
骆歧的灵魂萎靡在神府之中、灵台之上,不时抽搐一下,预示着他并未身死,也并未昏晕。
良久良久,骆歧才清明了思绪,暗想:“止杀之剑看来只能封印我的修为,封印我的气力,并封印不住我体内的七杀之道。”
“若能封印七杀之道,我岂非早已被这狼狗咬死?”
想通了此节,又想:“也不知这封印能否解除,怎么才能解除。”
“如不能解除,我便没有了杀人的气力,没有了存活下来的希望,更没**至五杀,救活晏予。”
想到了晏予,浓稠若实质般的思念立时涌上了心头。
骆歧只觉灵魂一颤,无形之中似出一道气力,让他倏地睁开了双眼。
天光入目,他只觉头脑一阵晕眩,险些要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
但他没有,他害怕闭上了眼睛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他努力的睁着双眼,任凭双眸刺痛,任凭泪水长流,依旧在圆睁着,努力的睁着。
等到晕眩与疼痛消散,骆歧看清了自身所处。
入眼处是一片幽暗的石壁,悬在上方两丈处。
阳光自双脚的方向传来,斜照在石壁上,虽不甚明亮,却也能将石壁照耀的清楚。
骆歧心想:“这是一个山洞?”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封印之前,正在与单行做那难言之事。还未水乳交融,已被止杀之剑封印。
而此时却在山洞,不用猜想,定是单行所为。
只是单行去了哪里?
骆歧左思右想,终究不明前后。
忽听右耳边又响起了那“呜呜”低吼之声,骆歧想要转头去看,却无转动头颅的力气。
茫茫然,只觉右臂之上剧痛又来。
他强忍痛楚,暗想:“我的右臂不是被这狗东西咬掉了吗?怎么又能感觉到痛?”
想来想去,应是七杀之道将他的右臂重生。
能重生肢体,本是极令人欢心的事情,但骆歧此刻无有丝毫的欢愉,只有沉重的无奈。
“难道就要一辈子躺在这里,被这个狗东西无休无止的噬咬?”
正想间,便见洞外天光的照耀下,一张凸嘴碧眼、灰毛尖耳的面庞映入了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