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歧抱着唐七虹奔跑在商道之上,已渐渐没了力气。
老妪在后追赶,三丈距离被拉近成两丈,转眼又成一丈。
骆歧暗骂一声,甩手将唐七虹丢下,喝道:“快走。”
旋身出刀,将老妪拦在了商道之上。
南方万兽呼啸连连,惊天动地的奔来驰援,却因数量太多,前后阻挡,乱成一片。
有不少脾性暴躁的野兽早与同伴起了冲突,虎狼相斗、熊猿相杀,惨叫频起,如若热锅烧乱蚁,哪有一点规矩?
右臂之上大力再至,骆歧急运借力之法,向后狂退。
转过身去,竟然不见了唐七虹。
他不由得一愣,后脊已被老妪一棒点中。
肺腑震荡,肋骨断裂,骆歧向前一个踉跄,扭身卸去了力道。
转身来斗,大棒已如狂风扫至。
骆歧忙跳起避开,右脚在棒梢上一点,借力跃到了老妪身后。
一刀横出,被灰芒所阻。
老妪大笑连连,骂道:“贼杂种,量你区区一个凡人,也破不来老祖宗的护体真气。”
骆歧冷面闪避大棒攻势,厉声喝问:“你是哪一派的弟子?”
老妪啐道:“哪一派?老祖宗我哪一派都不是。”
骆歧暗道:“哪一派都不是?野修?”
见那老妪只知道将真气护体、或附着于大棒之上,所用还是凡俗武者的身法与棍棒之术,想来此言不假。
矮身避开一棒,横腰斩出一刀。
老妪硬受刀锋,举棒狠砸。
骆歧忙着地一个翻滚,险之又险的避开,当真是狼狈万状,再无一丝英姿风气。
生死存亡之际,哪里还计较什么英姿风气?正准备起身再闪,忽听兽吼自耳边传来。
兽潮涌上,踩踏着骆歧的身体,急向老妪冲去。
白猿在前,一个个体重如牛,骆歧只觉胸口憋闷,喉头泛甜,鲜血似不要钱的喷出。
奈何兽群太多太密,想要起身已无可能。
老妪棒出如魔龙降世,挥舞之际,灰芒伴着墨光跳跃在艳阳之下,惊得山林一阵阵的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鼻息间腥臭满布,骆歧已昏昏沉沉,险些儿被兽群踏至昏晕。
忽听一声娇喝传来,他竭力睁开双眼,但见唐七虹白衣染血,手持一品玄兵,正与老妪手中的大棒拆解不休。
原来她并没有逃走,而是返回去寻找兵刃。
骆歧真不知该高兴她重情重义,还是该骂她不识时局。
瞥眼间,但见兽尸堆叠,血泊耀眼,群兽已受惊退去,隐匿在山林之中,不敢出来。
商道之上,唯余下唐七虹左右支拙,已难敌大棒之威。
她口角含殷,左臂无力垂摆,显然内中臂骨已断。
右手虎口之上皮肉翻卷,鲜血正随着挥动的长剑而四散飘落。
骆歧咬牙站起,自兽尸血泊中抽出骨刀,抢将上前,将那已落至唐七虹头顶的大棒架住。
唐七虹也是性子坚韧,知道躲闪不开这兜头砸来的巨棒,已报必死之心,只求能在死前伤敌一寸。
右手长剑连刺,但见灰芒闪灭,心知终究是无济于事了。
她等待的大棒没有砸下,反被骆歧奋力架开。
长刀伴着疾刺的长剑一起向老妪的脖颈之上斩去。
那老妪毕竟修为微末,真气淡薄,只能护住半身。
眼见剑尖刺向胸膛,或不致死,而长刀斩向脖颈,如不防护,必死无疑。
此间不容发的当口,她长啸一声,将周身真气尽付与脖颈之上。
“哆”的一声闷响传来,长刀被阻。
“噗呲”两声过处,唐七虹已在她左右胸膛之上各刺两剑。
老妪吃痛,后跳至两丈开外,右手持棒撑住身躯,抬起左手,伸出大指便要向自己的胸膛之上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