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温怜大人大驾光临,没想到竟在阿扶这里啊!”
谢沉檠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边说边迈步走了过来。
听见声音,她将手不着痕迹地从温怜手中拿了回来。
温怜因她的动作,身形略微僵硬,转而又与谢沉檠假意寒暄。
“刚刚来时,谢大人不在,又挂念嬴儿的病情,所以就来看看。”
“无妨,温怜大人来看自家妹妹也是应该的。”
他将“妹妹”二字咬得恰如其分,脸上通情达理笑意在她眼中竟觉得有些狰狞。
“我们兄妹的确是许久未见,不过以后便好了,我做嬴儿的司马,我们日日都可见到。”
温怜也报以他同样的笑容。
他们二人的对话另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本也无意多于他们浪费时间,再加上心里有些事还想不明白,就准备转身离开。
可忽然地身上一暖,熟悉的香气扑鼻,她微扬起头,竟是谢沉檠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有些似曾相识的动作叫她有些赧然。
而他则顺势双手紧扣住她的肩,将她生生从温怜的面前拉到自己的身侧。
之后还极其关怀道
“天凉,阿扶你刚淋了雨,不宜再吹风了。”
她没说话,肩上似有千斤重。
温怜眼中稍有幽怨地别开脸
“哎?阿扶你这手怎么如此红,可是烫着了吗?这么不小心。”
他的语气让她听着也十分别扭,她想着他一定是故意做给温怜看的,便想着把手收回来。
可她一有收势,他便握紧一分,使出的力道不至于将她弄疼,但也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抽走。
瞧着暗自较劲的两个人,温怜细若无声地叹了口气。
“嬴儿,你大病未愈,该好生休息,我还是改日来看你吧。”
“公子,那奴婢去送您吧。”
弄苒出来跟着温怜走了出去。
她略有些歉疚地望着温怜失意的身影,蓦地又回头微瞪着他,狠说道
“放手”
瞧她有些恼了,他扁了扁嘴,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她又立即抬手准备扯掉他的衣服,可他快一步伸手将她按住,微微板起脸来道
“不可脱”
一怔,将他的手拨开,她严肃道了句“无聊”。
回身进了屋里,她去案边坐下,弄苒早趁空档将屋子里面收拾干净。
拿起她自己刚刚丢下的手帕,又开始兀自抹着手上留下的胭脂印子。
见她似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低眉,浅浅笑着走了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怕帕子。
她红颜微愠,不满地瞧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走到架子上放着的铜盆边,将手帕放在盆里沾湿,再拧干,动作自然地让人看不出他本是个能翻云覆雨高高在上的宰相。
回来坐到她的身边,趁她不备他再抢过她的手,用那湿了的手帕细细擦拭,动作又何其轻柔。
绢布划过她的手心,凉凉痒痒的,她顺着手的方向望去,有意无意间竟发现他腰间挂了一个荷包,似与她丢了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心里奇怪,荷包怎么就会无故跑到他那里去?
她明明记得自己绣好之后觉得丑,不可见人便藏在身上准备找时机处理掉,可眼下却如此显眼地和那玉佩一同拴在了他的腰带上,难道是自己那日醉了酒,将荷包拿出来……
虽不能确定,但不知怎的,当看见他将荷包地挂在腰里,她还是不自觉地有些难为情。
“不过是擦个手而已,阿扶就脸红了?”
她闻声抬眉,手下意识地抽了回来。
叹了一声,他又去将她的手拉出来,把最后一块红印擦掉,这才算完。
余光瞧着他去洗帕子的身影,她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雨中的种种,脸上红晕又深了一层。
疑惑与好奇蒙在心头,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你有没有……”
“阿扶要问什么?”
他转过身来看住她。
“没,一个梦罢了……”
动了动眉,他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再过一月就是阿扶的生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