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院落,入目全是破败的景象,损坏的门倚在墙边,窗棂折断,台倒案斜,甚至还有隐隐的血迹。
她虽表面只作严肃,但心中的恐慌已愈甚。
看见医令们进进出出一个临时搭就的医棚,几个人便向那里走去。
她紧赶几步,先其余三人一步进了医棚。
霍然,一黑影从暗处扑了上来,睁着双血红的眼,势要将她撕碎一般。
她未能反应瞠目呆住,下一刻他伸来的手臂替她挡开了那个黑影。
黑影是一村民,他便没有出手攻击,但就因如此,那人在弹出去的一刹那指尖在他手背一抓,登时就留下几道血印。
几个医令立即上前拉住发狂的人,三两下将那人绑住手脚。
“阿凌!”
她竟似焦急地喊出声。
凌相赶忙上前在他手背上散了些药粉。
“阿扶,我无事。”
他低头,温柔的声音起,她微愣,察觉了自己刚刚的失态。
场面终于稳定,他们在这棚里来回一扫,发现随处都是被绑住手脚且还在疯狂挣扎的人。
一个医令抹着汗走了过来。
“各位大人小心啊,这些人现在心智迷失,并不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
“可查出了原由?”
温怜先问。
那医令摇了摇头
“没有,说来也奇怪竟丝毫查不出究竟是何病症,哦!不过刚刚我们在一个病人手里抢下了这个。”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黄皱的布来递给了谢沉檠。
接过布一看,众人讶然。
那黄布上鲜血写就几个大字,正是
桓氏当道,向死无生。
望着那字,她眼中的光变厉,心口郁结出一团怒火。
“让桓扶嬴出来!让那个妖妇出来!”
忽然棚外传来阵阵躁怒的喊声,听着似场面也似十分混乱。
几个人转身出去,来到靖庄门口。
彼时靖庄门口多了许多闻讯赶来的北府军,他们作势要冲进来,却被雀芜带兵拦住,雀芜拔剑正立于人前。
“桓扶嬴出来了!让她偿命!”
“你们想要造反吗?”
凌相捏着银针喊道。
“大人让我们进去看看亲人吧!”
“是啊,无论如何让我们进去吧!”
“你们怕什么,桓氏一天存在,咱们的亲人就根本无法安生。”
“你们在胡乱说什么!”
“我们没有胡说!靖庄里的这些人就是印证!”
“你是血口喷人!”
凌相与那人吼了起来。
“就是她!桓家人早年种下恶果,现在她桓扶嬴出仕就必会招来灾祸,这怪病就是她招来的灾!”
“你休要在这妖言惑众!”
温怜也有些急了。
眼见她受人所指,他竟鬼使神差地握起了她的手,与那些咄咄相逼的人怒目而视。
她感受到指间的温暖,堪堪一望,心下有些诧异,想抽回,那手却又紧了几分。
“究竟是我们妖言惑众还是她桓扶嬴心虚!自她来建康,城中又死了多少人!”
突然一个打扮斯文的人出言。
谢沉檠闻言有些奇怪,他知道那人意中所指,可他明明已经命人封锁消息,怎么会……
而受此人的挑唆,北府军的将士更是情绪激动地准备硬闯。
雀芜将剑锋一亮。
凌相也举起银针大喊道
“你们再污蔑我家姑娘,就让你尝尝银针锥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