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阿凌来信了。”
趁着为她端来饭菜之际,弄苒将门窗关闭,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给她。
她迎上去接过瓷瓶,仔细端详了一番问
“信上怎么说?”
弄苒肃然道
“信我看过,只说那红衣女子与敛先生在一场战役中双双消失便再无消息。”
“那这瓷瓶?”
她又垂下眼帘看着掌中静静躺着的白瓷瓶。
“这便是敛先生与那红衣女子所中的毒,凌相说是在一些羌人手中得到的。”
“羌人?”
她深凝起眉来。
这毒之诡是连敛花间这种用药圣手都无法可解的,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出现在流混于前秦中的羌人手中?
想必有此毒的羌人也不是普通人。
见她良久不语,弄苒叹气道
“姑娘,就用这个吧,我们时间不多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了。”
沉默,她表情凝重,似在思考着什么。
“桓姐姐,你叫我何事?”
桑眠穿了件单薄的里衣从靶场出来。
弓尚还握在手中,见到她时将散在肩上的墨发向身后一拂,笑容轻扬。
她从屏风下微抬起头,迎上他明亮的眸子。
“这些日子看你一直在靶场,身体可是无碍?”
桑眠喝下一口凉茶,三两下擦去了两颊的汗水道
“桓姐姐不必担心,我的病没事了。”
“没事了?”
她露出个诧异的表情。
“是啊,前不久三哥带来了一位医师,他的医术极高,不出几日就将我的身子调理好了。”
看着她好似还有些不解的样子,桑眠又问道
“怎么?三哥没有告诉桓姐姐?”
顿了顿,她道
“我的确,不知情,不知这位医师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本领。”
桑眠的病看了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怎的这个人一出现,不出几日就好了。
桑眠仔细回想了一下道
“三哥并未与我谈起那位先生的姓名,只不过听他们交谈之间好似已经认识了许久一般。”
一个相识许久的医师,不知谢沉檠究竟还瞒了她多少?
瞧她沉默,桑眠忽而笑道
“桓姐姐别多心,那几日正逢靖庄出事……”
提起靖庄,她忧郁地垂下眼眸。
桑眠见状无措地搔了搔头,脸上表情也是一乱。
“啊哈,姐姐我不是有意提起那事,我……”
“无妨,那段时间我的确没能照顾到你,是我的疏忽。”
她也感到有些抱歉。
“没事,桓姐姐不必自责,眼下我不是也没事了。”
说着他还故意拍了拍胸脯来证明自己的病已经大好。
不过她此刻更关注于另一点。
“谢大人与那位医师,果真是早就相识?”
“是啊,他们之后还在我住的院落见了几次面,也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桑眠撇了撇嘴。
“那是怎样的一位医师?”
她问。
“嗯……看着年纪和三哥差不多,总着件竹青色衣衫,模样甚至比三哥还要俊上几分。”
此番话令她心头一颤,果然就是敛花间。
望着座上又似出神的人,桑眠凑近喊了喊。
“桓姐姐?姐姐?”
被他将一唤回神,她抬了抬眉。
“桓姐姐还没说找我来是谓何事呢。”
桑眠奇怪道。
“这几日你一直在,应该也察觉到什么了吧。”
桑眠支起下巴,转了转墨黑的眼珠。
“的确,雀芜和刘将军似乎都在暗中调兵,是不是前秦有了动静。”
轻点了点头,她起身来到他跟前。
“桑眠如今康复得正是时候,东晋遭逢此乱,你可愿随我一起去守住寿阳?”
闻言他眼中一亮。
“真的!姐姐真的同意我去?”
“有何不可,况且你现在无病缠身,来去也应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