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喝药吧。”
王玥之将一碗药放到他的眼前,又一俯身坐到了一旁。
从寿阳到襄阳的这一路,碍于他身上的伤,便先与大军分开而行。
几万晋军早已先一步到达襄阳城外,而他却还未到荆州。
“那位先生说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把这几服药吃完就不会再有事了。”
王玥之兀自为自己到了杯茶。
他饮尽了苦涩的药汁,将碗放与一边。
“他们离开了?”
“是啊,那位先生说要带着他的心上人再往南去,说是早答应了的。”
王玥之说着,竟一副十分羡艳的模样。
“怎么,想雀芜了?”
他挑着嘴角道。
“胡说什么!”
王玥之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他浅浅笑道。
“你就别揶揄我了,我与雀芜没有的事。”
王玥之赶忙撇清。
他听着,若有似无地点点头。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这副表情。”
王玥之欲哭无泪。
半晌,又见他对案上的公文钻研地眉头紧锁,王玥之用指节敲了敲桌案道
“喂喂喂”
“说你的就是”
“你能不能休息一下啊,虽说是我们不必日夜兼程赶路,但你也连着好几夜没安稳地去睡觉了。”
王玥之自是担心他的伤再出差错。
“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王玥之轻哼一声。
“你以前倒是极为清楚,我也放心,但是现在有了桓姑娘,我看你未必那么清楚。”
闻言,他专心于案头的眼微微一动。
“哎,不过你还没说你那日究竟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反应那么大,连命都不顾了。”
王玥之探着首问。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里也是难掩的怅然之色。
“对对对,你那天也是这副表情,不对,比现在还要再严重些。”
王玥之激动地指着他道。
抬眸,他斜睨了一眼面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又重新瞧回了案上。
“哎,你说说呗,再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一命,想知道原因也不过分吧。”
王玥之低下声来,颇有恳求的意味。
“而且,你腰上一直佩着的玉佩也不见了,莫不是那日跌跌撞撞地弄丢了,你竟也不着急。”
这才是令王玥之最为奇怪的地方。
“没有”
他闷声道。
“没有什么?”
王玥之追问。
“玉佩,我还了。”
他有些不耐烦。
“还了?还给谁?”
王玥之听得一时发懵,后又忽恍然道
“哦!那玉佩原是桓姑娘的啊。”
他没说是,但也不否定。
“怎么?”
王玥之眯起眼来促狭地瞧着他。
“你还真的想做始乱终弃之人不成?可是真的舍得?”
“始乱终弃的人不是我。”
他冷冷说道。
“嗯?我怎么听你这话说得好像还有言外之意。”
王玥之狐疑地打量他的表情。
“无事”
原是他不想提及,她又与她那位青梅竹马重拾了旧爱罢了。
每每想到此,他的心都不住地疼,疼得喘不过气,烦闷异常。
哪怕是进入梦乡,也要叫他一遍遍地梦见当日断肠的一幕。
每一次他戚惶地从梦中醒来,还都能摸到脸颊冰凉的泪痕。
那一刻心口的空荡,才是最令人恐惧又无法消顿的。
如此,也是他不想面对,便宁愿困顿自身,也不愿安稳入眠。
“哎你……”
王玥之还欲说下去之际,门外忽响起侍卫的声音。
“大人,襄阳有急报。”
“进来”
王玥之非常不悦地喊道。
他也从案后抬起了头。
“禀告大人,襄阳城郡守朱序刚刚弃城被俘,襄阳城破。”
“什么!”
王玥之一时瞠目。
案里,他也慢慢皱紧了双眉。
侍卫报完了情况,便出门离开。
王玥之转回身道
“朱序怎么会弃城呢?我们不是已经派去援兵了吗,虽然较秦人兵力是少,但也不至弃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