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祠堂不是太大,一间堂房供奉者赵家先祖的神牌,以及历代赵家族老的刻名,左右两件配房,一间是族学学堂,另一间是赵家族老们议事的场所。
玄清被三位赵家族老请到配房落座,自有人煮水泡茶,山里野茶,入口稍有苦涩,但也有淡淡甘味回涌舌尖。
之前在殿外与玄清叙话的是赵家族老里最年轻的一位,名叫赵德成,本身便颇有勇力,而且家里尚有一个堂叔在镇上开店,与本里里正关系颇好,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被选为族老。
几人坐在椅上叙话,赵管家心神不宁的站在旁边,既不敢落座,也不敢插话,几位族老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虽然没人出言讥讽,但嘲弄的意思却已表露无疑。
玄清在赵老汉家中耽搁了许久,又在赵家祠堂内闲聊多时,此刻已过了午时末,接近未时,就听到祠堂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吆喝吵闹声,众人不明所以,看向玄清。
不多时,有一人快步跑入屋内,有些紧张的说道:“快...快...县令大老爷来了...”
几名族老呼的一下全站起身来,历朝历代皆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平时缴税服役,也多是镇上里正差派,乡野鄙民,别说是县令,就算是最小的巡检都没见过,骤然听到县令来此,一个个惊慌失措,就连“最有见识”的赵德成都没了主意。
玄清也有些讶异,虽说此地出了命案,但又非谋反篡朝的大案,最多派个刑房捕头就是,何故竟是正八品的县令屈尊至此。
玄清不明所以,但见几名族老两股战战,惊慌莫名,于是开口道:“几位居士还是快快出门迎接,免得县伯大人等候,而且见了县伯大人尽量恭敬些,总会没错。”
几人听后,深以为然,来不及感谢玄清,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玄清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混元道袍,转头对赵管家说道:“你在此等候,莫想逃离。”
“不敢,不敢。”
玄清点点头,这才步出房门。
耽搁了些许时间,此时祠堂外几人已经见礼完毕,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山阳侯县令坐在绿尼小轿内,旁边是轿夫、掌旗、引轿、捕快、兵丁,离得不远的赵成勉的尸体旁已有兵丁圈出了一个不大的圈子,有仵作、捕快在侧查看,围观的村民虽然有些初见县令的紧张、害怕,但挡不住好奇之心,边伸头朝里张望,边窃窃私语。
玄清步出祠堂大门,一眼便看见了轿中的侯县令,近一月未见,侯县令明显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没有了县里与他掣肘的莫家,整个人神采飞扬,身着黄鹂绿袍官服,自是威仪不凡。
“哈哈,玄清道长。”侯县令发现玄清,当即便从轿中步了出来,上前几步。
玄清笑着,稽首行礼:“福生无量天尊,县伯大人安好。”
“哈哈,玄清道长不必客气,本县这次专为道长而来。”
“哦,何事有劳县伯?”
有下人搬来两张靠背太师椅,两人先是请让了一番,分别坐下,然后侯县令笑容满面的拱手,道:“本县这次专为贺喜道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