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深深洗了一口凉气,按压下涌起的怒气,然后继续说道:“那女鬼领着二十个恶鬼,逃到了邙山附近,而且混进了邙山县城,城里数百无辜百姓惨遭恶鬼屠戮,然后一路向北,逃入了邙山,这邙山本来就与幽冥相连,山上多有野鬼,那女鬼势力渐大,自号鬼王,修为也是突飞猛进。”
“这老贼领着人一路追赶,却出工不出力,往往敷衍了事,我姑姑当时是他手下,见那女鬼势力渐大,便想到我茅山求援,哪想到这老贼却死活不同意,还说什么自有妙计,我姑姑也是瞎了眼,因为喜欢这老贼,便不管不顾盲目信任,还帮他安抚手下,直到进了邙山,却被数百恶鬼埋伏,我们茅山弟子虽然有诸多捉鬼手段,但也寡不敌众,一佐三十几人,战死二十几个,仅仅还剩不到十人,幸好碰上了我邙山前辈,方才一路护着逃出了邙山,这老贼故意装作义气,说此事皆有他一人担当,但明里暗里的意思还是手下出错,他只是替人背锅,哼哼,这老贼修为不行,但花花肠子倒是不少。”
钟会斜瞄了老人一眼,又道:“殿使心思淳厚,不疑有他,只是训斥了几句,罚了几鞭,然后免了他的佐领一职,哼哼,但天网恢恢,岂能容你逃脱,这老贼不知悔改,还常常与那女鬼相会,终于有一次被我茅山前辈发现,并且留了证据,殿使勃然大怒,本想将他处死,魂魄投入魂井,但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只是废了他的修为,赶出了游方殿,还警告下面人说,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我茅山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
玄清想了想,道:“这阴司一百二十八游方殿使,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阴神,你茅山还会怕他?”
“本来我们想告到城隍处,但不知为何,城隍法域却怎么也进不去了,就算设香祝祷,也没有回应,没办法,城隍不管,我们也拿游方殿使没辙,毕竟他官阶再小,也是阴神。”
玄清听完,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了早先在饮牛山幽冥空间里见到的功德殿,心里顿觉一丝不妙。
老人一直闭着眼,听钟会叙述,此时长叹一口气,道:“老头子这一辈子也算精彩,但当年之事,却最为后悔,但我也是身不由己,也罢,也罢,我都是要入土了,便把实情说给你们听吧...”
玄清两人对视一眼,皆感疑惑,难道尚有隐情?
老人微眯着眼,却是半晌无声。
“说呀!”钟会不耐烦,朝他嚷了一声。
“不对。”玄清却是忽然变了脸色,起身快步走到他身前,方才看出,老人已是气息全无,魂飞魄散。
“怎么了?”钟会不明,近前问道。
“死了。”
“死了?”钟会吓了一跳,赶忙探他鼻息,过了会,才喃喃道:“怎么这么巧。”
玄清一直在用灵力探查他的体内,发现他却是已经生机断绝,但头颅大脑却有些奇怪。
“是被人下了咒术,忽然发作,生机顿消。”
钟会本命鬼未成长,只是个稍有见识的“普通人”,当即吓了一跳:“这...这...这怎么可能?”
玄清叹口气,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这咒术很久以前就被种下了,只需一个引子,就能引爆,贫道想来,他想要说的实情,于此有关吧。”
“不行,我得快点回山一趟,通知家里长辈。”
玄清点点头,道:“也好,此间之事就交于贫道善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