烆陌从风兰殿去到自己与忘忧的客房的路上,便一直在思虑,虽然卿潇有心复仇令他无奈与彷徨,但这些事情又有哪件不是他的二姐姐夫做的太不好看了呢?从千年前到如今,若是他烆陌也绝不将这些事情忍下来。
说到底,都是他二人咎由自取罢了。
卿潇无意提到他长姐梦荒月,倒是令他有些思念之意了,算算日子,最近一次见到长姐,却是在千年前父君的寿辰宴上。
说起来,蜃王的寿辰也是将近了。
回到胥轻娘娘为他备好的客房,忘忧已然在屋中睡下,他不由得动作放轻了些。想起自己与忘忧一事尚还劳烦宣尘与卿潇的成全,又何以再有些请求卿潇放过梦知树的想法呢?
他站在榻前,轻叹了口气,“忧儿,我这一位蜃族皇子,可是做的实在窝囊了一些?”
未曾为蜃族众人谋过福祉,亦未曾为蜃族历过什么大的功劳。甚至,常年忙碌不见人的自家长姐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他全然不知。
他觉得,自己的追求,委实小了些。
今夜注是无眠,到了翌日清晨才昏昏睡去,忘忧却是一夜安眠,早时欲起,却被烆陌拦腰抱住,便又跌回了榻上,被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搂着。
此时的烆陌,倒像是一个寻到依靠的孩子。
忘忧笑了笑,“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烆陌埋首其颈部,微热的气息扑在她细滑的脖颈之上,微痒的触感传遍全身,令忘忧双颊不禁染上了些微绯之色。
烆陌无言。她便又问了一句,“可是昨夜出了什么事情?”
烆陌颇带无力的声音传来,“昨夜二姐闯了祸,冒犯了卿潇上神。”
忘忧与卿潇关系虽无烆陌那般好,却也不差,她对卿潇也是理解,自然知道卿潇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将梦知树逼入墙角令她无力反抗。但她也同样知道烆陌这般情绪低落是为了什么。
烆陌是位正人君子,为人光明磊落,确然与妖族其他人做事的作风不尽相同,一面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姐,一面是位高权重的好朋友。他实在做不出向卿潇求情,求她放过自己亲姐姐的事情!他亦不能做,为了蜃族的颜面,亦是为了不让卿潇为难。
可如今梦知树却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跑来九重天冒犯卿潇么?当真是将亲弟弟的为难看的这样淡,将卿潇看得这样仁慈,将自己看得如此命大么?
忘忧忽然对这个没甚么好感的二姐,更加厌恶起来了。
她抱紧了烆陌,轻叹道:“莫用别人的事情来折磨自己好吗?”
过了早膳的时候,有名仙娥来唤忘忧,说是卿潇上神有请,在第八天的一处池云亭里等忘忧娘娘过去。
忘忧闻声,愣了愣,她笑着看向那一名仙娥,问道:“是卿潇上神请我过去,还是其他人请我过去呢?”
仙娥是个老实姑娘,听清忘忧话中意思,急忙跪了下来,焦急道:“为奴不知,为奴不过是为风兰殿前来传话,娘娘明鉴,为奴实在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