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没有鲁莽地直接发动攻击,让菲尔?贾斯特和斯瑞恩?沃德尔有些遗憾,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歼灭一些轻率冒进的追兵。
但很显然,那些过于单纯的敌人可能已经被殿后的队长消灭光了,剩下的都是些十分懂得爱惜自己性命的老奸巨猾的家伙了。
于是,2个人放弃了迎击计划,开始指挥队员们向索桥对面撤离。
瑞?塞斯瑞特不得不走在了最前面,因为他必须得遵从刚才的承诺,在这段时间里听从2位属下的安排。
公主卫队果断的撤离行动,让敌人惊慌了起来。
他们已经察觉到,眼前的那道巨大的长沟,是个难以逾越的天堑。而那座索桥,很可能就是附近唯一能够到达对面的通道了。
如果现在任由目标通过索桥,那么整个追杀任务恐怕就要彻底失败了。
一想到任务失败将会面临的严酷惩罚,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战栗的感觉。
在恐惧的支配下,他们只好放弃了等待其他人到来再用优势兵力进行攻击的理智决定,强迫着自己立即发起了攻击。
这样一次缺乏获胜信心而且毫无计划的攻击,理所当然地遭受了惨败。
在冲到桥头之前,就有好几个人被射下马来;而他们发射的箭矢,则被走在撤退队列最后的巨汉维格罗斯?崔斯特举起的两面盾牌全部遮挡住了,没能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并且,在好不容易冲到桥头之后,追兵们却很快地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绝不可能就这么骑着马踏上桥板,因为马匹很可能被索桥的剧烈晃动所惊吓到,从而狂乱地把自己的骑士直接抛到下面的深渊中去。
这次勇敢的攻击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后,却成了一场丑陋的败逃闹剧。
在不断射来的箭矢的逼迫下,所有还活着的攻击者很快又重新退回到了出发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追杀对象顺利地全数通过了索桥。
但最感到懊悔的,却是那位追杀队伍的首领。他因为被瑞刺伤过,在追击中落在了后面,刚刚才抵达现场,就看见了公主卫队已经全部站上了索桥对面的土地。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更让他痛恨得咬牙切齿——
他看见走在公主卫队最后的那位巨人,刚刚踏上长沟西侧的地面,就挥舞着他那柄巨大的阔剑,向系着铁索的支柱砍去,仅仅只砍了几下,就把它们全部砍断了。
整个索桥立即坍塌了下去,失去支撑的桥板全部散落了,它们就像一堆碎纸片一样诡异地翻滚着,很快就消失在了无底的深渊里。只有几条光秃秃的、像死蛇一样垂挂在地峡东侧支柱上的铁索,还能勉强证明这里之前曾存在着一座索桥。
摧毁索桥,追兵跨越这道天堑的可能就被彻底断绝了,逃亡以来一直笼罩在公主卫队的每一个成员心头的重负瞬间被卸了下来。大家都显得兴高采烈,甚至不少人开始手舞足蹈地挑衅起对岸无能为力的敌人来了。
瑞并没有去制止队员们这些有点得意忘形的举动。他很清楚这段时间大家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对于一群不到20岁的少年来说,早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及时的释放是很有必要的。
队长完全忽视了自己才是卫队里最年少的那一个的事实。但注意到这个事实,对他来说本身也不具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长期肩负着远远超过普通人的重任,让他已经习惯于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理性的较高层次的旁观者的视角上了。那个叫瑞?塞斯瑞特的少年,仿佛不再是自我本身,而是能被“我”所控制的另一个无比熟悉的参与者了。
当然,这样如同被分裂成了2个人的特别感受,瑞并未向除花精灵伊芙?莱斯以外的任何人透露过,他还不想被当成精神错乱而被关到疯人院去,而且他也并没有分裂到能够完全不在乎投向瑞?塞斯瑞特这个人的那些异样目光。
事实上,说分裂成2个人也并不恰当,不如说是一种上下层级的包容关系——瑞?塞斯瑞特这个人类存在当然还是他自我的一部分,但和普通人自身即等于自我不同,瑞对自身的实感显然要低得多,不会认为那就是自我的全部。
甚至他还有着一种莫名的信心,认为即使是自身的存在消亡了,自我这个存在还能够依旧延续。
但短暂的放松,也并没有降低瑞的警惕性,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鄙视的目光从身后的方向投射了过来。
是赫罗琳么?
瑞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转过身去。自从把半精灵女孩救到拉斯特之后,他可是长期被这样的目光所压迫着,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让少年意外的是,目光的主人却不是那位冷淡高傲的半精灵女孩,而是圣殿大祭司克莉尔?嘉蒂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