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接着往前走去,成衣店、金银手饰店、年糕细果店,还有各种酒铺茶馆一一在柳源的身前飘过。
一刻钟后,柳源慢慢停下脚步,挫败的情绪慢慢在他心底开始滋生,“这里真就没有我这二十一世纪高材生的用武之地吗?”柳源不禁想到,难道真的要去酒铺当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伙计?
“我还就不信了!”柳源咬咬牙,自言自语道:“读书十六年,真要在古代找不到一个好点的营生,那当初还不如直接在黄山摔死算了!何必来到这里再丢人。”
坚定想法之后,柳源接着往前走去。
这时已经到了正午,大街上不时飘来饭馆酒楼里的菜香,柳源已经不知道几次想转身回去,然后在隆祥酒楼大吃一顿了,但每次都是咬牙跺脚,接着往前寻找。
午后,柳源来到了街尾,这里没有街道中间那么人流众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摆摊的,在盯着几个零零散散的闲逛客人。
前方不远处,有两三人围着个小摊位,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这和其他的摊位比较起来,已经算是“熙熙攘攘”了。
柳源寻思,反正这条街算是没戏了,索性看看是卖啥的,然后再去别的地去找找看吧。
走到几人侧面,望摊位上瞧去,原来是个文人模样的老头,在给其中一客人写着家书,竖线信筏上写满了工整的繁体楷书,旁边的笔筒里塞满了各式的毛笔,椅子边上还搭着一个纸篓,里面装的应该是画画用的麻纸。
那客人说一句,这边老头写一句。不一会儿,一张信纸已经是写完,客人道:“麻烦老丈了,这是五文钱,您收好啦。”
老头点点头,接过五枚铜钱,放到怀中,又把信筏装进了信封,递给那客人。便问道:“下一个该谁啦?”
柳源通过这两天的逛街,也知道了在这临清城中,有着不少背井离乡出来做买卖的,所以说有人花钱写点家书给家人报报平安那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麻纸是用来画什么呢?
所以带着疑惑问道:“老丈,小生无礼,麻烦问下这麻纸是用来画什么的?”
那老头扭头看了看他,说道:“孩子,有些客人家里也没识字的,写了家书也看不懂,画个画,能让家人看到也就一样了。”
柳源恍然,心道原来如此,古代的识字率少得可怜,尤其是在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能看懂家书的女性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多谢老丈解惑。”
“嗨,小孩子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说完看了他一眼,又调笑道:“小伙子我看你相貌英俊清秀,何不让老头儿我给你画上几张,去送给相好的?”
柳源知道这是老头儿随便开的玩笑,但是还是稍微有些脸红。推辞说道:“老丈说笑了,小生现在可身无分文,买不了老丈的画啦。”
老丈不以为意,依旧轻笑着说:“无妨无妨,等到有了银子了再来找我,长这么好看,不画上几张实在可惜可惜。”
柳源也并不当真,拱拱手后转身离开。心想:有了银子那也是先去饭馆,买了再漂亮的画又不能充饥。
突然,柳源的脚步停了下来,口中喃喃道:“送给相好的...送给相好的...”
此时的他慢慢想到:这个时代还没有素描,而且像是水墨山水、花鸟、仕女图之类的如果用素描也太没意境,所以在之前的时候他就没有在这方面继续深想。
但是刚才老头儿的一段话,在他脑中不断回响,不断回响,直到汇聚到最后成为一道惊雷,炸开了他脑中的阻塞的思路。
为什么非得去画那些有意境的东西呢?为什么不去画些人物肖像呢?这年头又没有相机照片之类的,这种人物肖像素描应该很是吃香才对。
打定主意之后,柳源回过头来,又走向那老头。
待他给三个人都写完家书之后,柳源凑上前去,蹲在老头儿身前,笑着说道:“小子柳源,冒昧问下老丈尊姓大名,今年高寿?”
那老头儿见他这副模样,不知何意,便说道:“老头儿我姓葛,今年已经到了花甲之数啦。”
柳源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接着说:“是吗?看葛老丈你身体这么硬朗,小子我还以为是刚到五十岁呢。”
葛老头听完笑呵呵的说:“你小子,给我打住,以为老头儿我老糊涂啦?听你几句恭维就白给你画画,可别把我老头瞧的这么没有原则...白让画那可是休想...”
柳源听完一愣,心道这老头把自己当成空手套白狼的了,一时间有些无语。
葛老头看着他无话可说的样子,只道是被自己猜中了心思,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葛老丈,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小子我现在虽然还没什么功名,但起码也是个童生,读过圣贤书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柳源一脸无奈,简单解释到。
“哦,这么说那你恭维我是发自真心的喽。”葛老头丝毫没有长者的架子,甚至还颇有些“为老不尊”...
“啊,是。”柳源有些哭笑不得了,心想我就说个场面话,你这老头也太能瞎扯了。
这要跟着你扯下去,我这到晚上也吃不上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