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的随从打断老头子的话,道。语气非常冲,好像他也是罗家的公子一般。
“是是是,我多嘴了。罗六哥训的是。”老头子不敢反驳,躬身认错。
“哼。都不消理你。”二公子的随从见张老头这么怂,不再理会他,朝张小明甩甩头,道:“小子,走吧。记住好好说话,若是敢忽悠主家贵人,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是是是,一定不会。”张小明低头哈腰,应承道。末了她又向张老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放心。
张小明入到主宅,二公子在大厅中来回踱步,非常烦躁。
正堂端坐一人,大约七十岁,衣着得体,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乍看去,颇有长者风范,走近细看,连张小明都被他的煞气凶相吓了一惊。
只见老者豹头方眼,眼珠微突,面生横肉,脸方口大,下巴胡子如同钢针一般,看着就扎人。
此人正是罗家家主,罗目尊。
下首,坐着一名中年人,张小明倒认识,马鞍城武控司领队,地阶初境修为武修,张平云。
张平云乍看到一个衣着破旧,脸上脏兮兮的人进来,错愕了一下,待看清楚后,下意识道:“张小明?你来这干嘛?”
“哦?张领队你认识他吗?”坐上首的罗家家主,罗目尊道。
他的声音如同破裂大瓮发出的一般,令人听了浑身不自在,小朋友听了,恐怕会被当场吓哭。
“呵呵,这人自称本地人张小明,是个小乞丐。其实经常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还被我抓过两次呢。”
张平云笑道:“不过,说来也奇,那些被他偷了东西的人,非但不用他赔,还帮着他求情。是个古灵精怪,擅于忽悠人的小子。”
“那是我平时做的好事多,乡亲们给面子。哪像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事主都不计较了,还要关人家好几天。”
张小明翻着白眼道,一点都不悚马鞍城武控司张领队。
“呵呵,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张平云指着张小明,对罗目尊道:“罗家主,这小子,偷东西,被我抓了,要关他两天以示惩戒。
他却硬说是我的本家,还到处宣传是我未出五服的亲戚。我说我家根本没他这么一号人。他就说我没有人情味……”
“谁想听你们这些臭芝麻烂西瓜的事啊。”罗家二公子打断张平云的话,很不耐烦道:“小子,你快说,要报什么信?如果信息有用,少不了你的打赏。如果是戏耍我的,即使你真是张领队的亲戚,也照样把你扔出去。”
张平云听了,脸颊抽了抽,不过也没说什么,假装喝茶,将尴尬揭过去了。
罗家家主罗目尊,眉头皱了皱,道:“任志,不得无礼。小幺的事还得仰仗张领队呢。还不赶紧,向张领队道歉!”
“张领队抱歉了。”罗任志没有转身,非常敷衍的拱了拱手,道。
“二公子客气了。”张平云起身拱手回礼,道:“那言归正传。张小明,既然你要来报信,就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张小明看向罗目尊,后者道:“你有话直说,无论消息是否有用,罗家必定少不了打赏。”
罗目尊努力装出一副仁厚长者姿态,不过,那一身煞气,张小明远在四五米之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谢谢,罗家主。”张小明躬身行礼,然后道:“今天中午,也就是大公子出西城门前一分钟。我刚好路过那里,怕城门里的人挡了大公子的道。于是大喊一声,罗家大公子有要事紧急出城,立即清空城门。”
“嗯。这事我听说了。”张平云点头道。
“城门清空后,有一辆野外运输车,开车的是一名少年人。十四五岁,是个小白脸,长得阴损下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并不急于离开城门,而是向我抛出一枚金币,想让我接金币的时候,被大公子的车撞死,着实可恨……”
“你说这些跟我家小弟有关系吗?我罗家是你的打手吗?想拿我们当刀使,给你报仇吗?”罗任志打断张小明的话,大声喝道。
“任志,稍安勿躁。”罗目尊呵止儿子,向张小明道:“你继续。”
张小明缩缩脖子,拍拍胸口,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道:“幸好接住金币后,我就地躺下。大公子的冲锋车底盘高,从身上开过,我还能安然无恙。最后你们猜那小白脸怎么说啊?”
罗任志烦躁无比,很想一掌拍向张小明,被他老子用眼神制止了。
张平云问道:“那小白脸怎么说的啊?”
张小明嘴巴一歪,用怪腔怪调说道:“他说,哎呀,小乞丐,你怎么没被撞死啊?”
两千米外,破败庄园内,叶潭正在运气疗伤,突兀感觉一阵恶寒,差点中断了调息。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兴奋,影响了调息的心境,连忙强自静下心来,继续运气疗伤。
他哪里知道,自己雇用的盗宗门张小明,正在使劲编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