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本想解释是久久同心,而不是九九同心,不过,想到古代的文字狱,贾芸心底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幸好他把二龙腾飞改为二狮腾飞,否则,他有被押入牢狱的危险啊!
他顿了顿,朝贾母躬身笑道:“老祖宗,是芸儿不对。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没有来得及推敲,犯了如此大错。求老祖宗责罚。”说完,贾芸恭恭敬敬的叩首。
“哈哈!这孩子真很聪明,一点就透。”贾母朝众人大笑。
众人也都赔笑,望着贾芸,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孩子真是早慧啊!经过他这样解释,以后,没有人能拿刚才的词为难他了。
贾母收敛笑容,朝贾芸笑道:“芸哥儿,你打算怎么改词?”
“回禀老祖宗,芸儿有两个选择,其一,久富同享,其二,九州同庆。还要请老祖宗定夺呢!”说完,贾芸深深一拜。
通过一阵子观察,贾芸知晓,眼前这个老太太很喜欢尊礼的人,贾芸自然要讨其所好。
果然,听到贾芸让自己当做一字师,贾母脸上亦浮现出一抹兴致笑容。
“九富同享?九州同庆?哈哈,芸哥儿,你果然有才。让老婆子看,还是取九州同庆这个词。”说完,贾母目光从贾芸身上收回,朝怀中宝玉问道:“乖孙,你觉得如何呢?”
“九州同庆?好!好!”宝玉拍手笑道。
“哈哈,老祖宗,你给芸哥儿当做……当做什么……什么的一字……!”一旁的王熙凤话音硬生生止住了,她扶着瑧首,一对丹凤眼露出迷茫之色。
她模样怪异,惹得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贾母更是笑得弯下了腰,她指着王熙凤,开怀大笑道:“你这个破落户,赶快闭嘴吧!否则,让我老婆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王夫人等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啊呀!老祖宗,你也是知道的,孙媳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惹老祖宗不开心,孙媳给老祖宗赔礼了。”说完,王熙凤笑着朝贾母轻轻一拜。
此刻,她脸上全是笑容,哪里有请罪的模样?
众人见此,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贾母也乐的开怀大笑,她怀中的宝玉见多不怪,他一双眼睛暗中不住地打量贾芸。
就在众人说笑时候,蓦地,外面一个婆子走进来朝贾母禀告,东府的大太太率领一众人给贾母拜年。
贾菌母亲娄氏,贾芹母亲周氏,贾芸母亲卜氏,三名贾母老妯娌,大家急忙站了起来,朝贾母告退。
贾母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放众人离去了。
贾芸路过东府女眷的时候,他忍不住朝人群一瞧。
人群之中,他第一眼看到了风流绝代的秦可卿。
她身段窈窕,身穿绣白芙蓉花的刻丝缎袍,身披斗纹锦紫红烟纱,顺滑的秀发,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和田玉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玉镯,整个人白璧无暇,袅娜纤巧。
特别是那一对眼睛,眸光中却始终有一抹难以释怀的哀伤,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如果凤姐像是后世冷艳霸道的女总裁,眼前这个秦可卿就是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一个尤物。顾盼流彩之间,让男人不知不觉的沉陷其中。
贾芸自觉腹中蓦地升起一团火,他心中猛地一惊,急忙转过脸不再去看。
前方的贾芹可就惨了,他已经十五岁,懂得了一些男女之事。
他直勾勾看着秦可卿,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了。
“混账东西!”周氏又惊又怒,她甩了贾芹一个耳光,随后,拉着满脸通红的贾芹赶紧离去了。
尤夫人等宁府一行女眷,她们脸上亦浮现出一抹冷笑,冷笑之中夹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而且,人群有几名妇人交头接耳,目光望着秦可卿都一副暧昧神色。
唯有秦可卿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眼底的哀伤更加浓稠。
芸母拉着贾芸追上娄氏,芸母从怀中掏出十个铜板,塞到小贾菌手中,朝娄氏笑着道:“菌哥儿的压岁钱,妹子别嫌少!”
贾菌这一脉,红楼梦书中交待,是荣国府近派重孙。
什么是近派重孙?此刻,贾芸根据记忆,他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贾菌是荣公二房之后,贾菌的太爷爷与荣国公嫡长子贾代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故此,贾菌被称作荣国府近派重孙,他这一房的地位,比贾芸,贾芹他们这一脉暗中要高出一头。
娄氏见芸母如此知趣,她在荣庆堂忌妒的心思渐渐平息了下来了。
“五姐姐,让你破费了。”娄氏尴尬笑道。
说完,她望着自己四岁大的儿子贾菌,她满脸惆怅。
“如今,五姐姐不像我,芸哥儿也懂事了!我的菌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娄氏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娄氏新寡不久,她想到自己心病,自然心里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