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么,今天松笔斋的柳掌柜来了,老夫人正在大厅中接见。”
“哪里是柳掌柜,分明是柳家小姐,说要找什么人,把后厨的包富贵叫了进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现在正绑在院子里打。”
“啧啧,这么冷的天,泼上水抽,不死也要脱层皮……”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很快在王府中传开了。
杨钟刚走出小院便听见议论,凑近一听,眉头顿时扬了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前段时间包子曾提起有人到他舅家询问书帖的事,之后风平浪静的一段时间,没想到松笔斋竟然没有放弃。
大厅中。
“娘,你说这招管用么?”王天鹤看着院中,眼神森寒道。
“只要他在府上,听到这儿的事,非来不可。”刑氏枯坐大位,眼皮抬都没抬,“抽了半天连叫声都没有,这小家伙还挺硬气,去,给他泼点热水。”
王天鹤眼神一亮,领命下去了。随后庭院中响起更加急促的喝骂和鞭打声,其间终于听到丝丝****。
“让柳小姐看笑话了。”刑氏凤眼含笑,道。
“刑夫人雷霆手段,让小女子佩服。”柳菲反而笑了起来,像是司空见惯,目光与刑氏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见了杀伐果断。
“这刑氏真非常人。”柳全隐晦地朝柳菲传达着意思。
“住手!”
就在这时,庭院中有人喝止。院中鞭声停了下来,随之传来王天鹤惊诧阴鸷的声音。
“鹤儿,带他进来。”刑氏眉头微皱,轻喝道。
“走吧!”王天鹤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位置上,望着大门,眼神包藏祸事。
“是你!”
待一道瘦削的身影现身大厅,除了柳菲外,其余人纷纷难掩惊色。
“这就是杨家杨钟。”柳全低声对柳菲说道。柳菲哦了一声,柳眉紧蹙了起来。
“没错,是我。”杨钟站在厅中,立而不跪,冷冷看着刑氏母子几人。
短暂的惊讶过后,王家几人都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小子一直没有放弃练字,原来是在抄帖卖钱,进出客栈的钱也就有了解释。
“杨钟!你为何不跪?想以下犯上?”王天娇猛然站起,斥道。之前还在为书帖的事跟柳菲生出龃龉,一念及此,王天娇目光森然。
冷冷扫过王天娇骄纵的脸孔,跟那次在龙象园中的软弱相比,杨钟此刻心中静如止水。
“我本是杨家少主,乃是封爵,你王家一介平民,巧取豪夺,鸠占鹊巢,恐怕这才是以下犯上?”杨钟讥刺一句,转向柳菲,这位美人当日遮面相见,甚是自恋,今天盛装而来,果然丽色可餐。
不过联想到外边殃及池鱼的包子,杨钟胸中便有一股火气。纵然知道对方是为了救急,但对方大可以先私下询问,这么堂而皇之找上来,其中的意思就颇耐人寻味了。
“不识时务!”王天娇大怒,旋即两个仆人扑上来。
“这位便是柳小姐吧?在下听闻柳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能为松笔斋尽力,是在下的福分。”杨钟丝毫不惧,朝着柳菲躬身,郑重道。
柳菲此刻脸上极为难堪,就算她之前没见过杨钟,也早有耳闻此子跟王家的恩怨。干笑了声,柳菲看向刑氏,目光闪烁了一下:“刑夫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松笔斋就不插手了。”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两个仆人压制下,杨钟顺势跪倒在地。已经看出了柳菲的态度,足矣。
目光在杨钟身上如刀割过,刑氏煞气逼人,脸上又仿佛在滴血:“柳小姐,以后在乌岚城,我王家与松笔斋当相互扶持才是。今天老妇身体有点不适,失陪了。”
在几个侍女搀扶下,刑氏恼怒而去。柳菲几人随即起身,由王天鹤送了出去。
“以下犯上,拖出去,十鞭!”瞪视杨钟,王天娇恨声道,“给我好好查查包富贵跟他什么关系!”
谁也没有想到杨钟竟然会是松笔斋要的人,而杨钟又是王家必须剪除之人!不过王天娇还没有失去理智,以杨钟现在的实力,不多不少可以挨上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