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多天,奉挚都没露面,听闻前朝重臣更迭,波涛暗涌,朝辞在朝霞殿中倒也乐的悠闲自在,这日刚起床坐在铜镜前,竟看见那对赤金海棠步摇安安静静的摆在妆匣子旁,朝辞轻轻拿起,想了想道:“忌奴,是你吗?”
忌奴靠近几步道:“昨儿个我去王长使那要回来的。”
朝辞将步摇一掷道:“多此一举。”
忌奴耸耸肩,“好好好,我多此一举,我看王上因为这步摇生了大气,公主呢,又和王上赌气不愿服软,忌奴跟在公主身边多年,还不了解公主吗?所以忌奴就去王长使那软硬兼施,将步摇要了回来,都是忌奴多事,简直就该……就该掌嘴。”
朝辞不愿多提,怏怏着午饭也没吃,午后,终于在忌奴的再三撺掇下决定出宫去逛一逛。
两人以往出宫都是仗着燕丹的令牌,但是此刻再用他的令牌无疑不妥,朝辞便叫忌奴去奉挚的贴身总管那里要了出宫令来,那贴身总管自然不敢忤逆未来王后,况且他也十分清楚这个王后素日里没事便要出宫逛逛,自然也未敢多拦,乖乖的将出宫令给了忌奴。
两人顺利出了宫,又在宫外的集市上买了马,到郊外赛了马,朝辞这才感觉沉积在心内多日的一口浊气总算呼了出去,心内畅快了许多。
回到城内,只见花灯街市,热闹不凡,穿梭其中,感受这盛世之下的万象繁华,就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
忌奴拉了拉朝辞的衣袖,朝辞顺着她的手势望去,看见街角那家“绿霓阁”三个字,又见阁楼之上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来回招客,赶紧摇了摇头。
忌奴又拽了拽。
朝辞还是摇头。
“公主……”忌奴撒娇。
“不行。”朝辞拒绝。
“公主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难道就不好奇吗?”
“好奇……是有一点,但是……”
“公主,你现在做起事来瞻前顾后,难道你是害怕王上责难吗?”
朝辞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好笑道:“竟然与我用上激将法了?长能耐了是不是?”
忌奴“哎呦哎呦”的痛叫着,朝辞放开她,想了想道:“也罢,今日便叫你玩的痛快。”说罢便朝着阁楼走去。
倒是忌奴拦着道:“公主,好歹我们买身男装再进去啊,否则会让人家撵出来的。”
朝辞回过头一笑,道:“带够银子没?”
忌奴点了点头。
“那还怕什么?”说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忌奴紧紧跟在身后。
刚进门,就有一个中年婆子梳着夸张的发饰走过来,怪声怪气道:“哎呦!我绿霓阁今日吹了什么风?竟然把这俏生生的姑娘吹进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四个姑娘顿时窃笑起来。
那婆子走近朝辞,闻了闻,又观了观,好像看见什么猎物般高兴道:“姑娘进了我这绿霓阁,不用说,一定是遇到了难处,说吧,开价多少?”
忌奴这下再也不敢躲在身后,赶紧站出来拦在前面,怒道:“你这婆子胡说什么?”
“哎呦,长得也不错,不过就是泼辣了些,虽然不如这个姑娘这般英气脱俗,但是看在你和她一同来的份上,红姑我也不会亏待你。”
说罢竟伸出手扯了扯忌奴的脸蛋。
忌奴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捏,红姑脸都红了,尖叫着连连求饶道:“侠女放手……放手……”
朝辞摆了摆手,忌奴才将红姑放开,红姑眼角一扫,便有几个彪形大汉要围上来。
朝辞愈发好笑,道:“红姑是吧?开门做生意无非就是赚银子,至于这银子是恩客给你,还是姑娘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吧?”
忌奴伸手拿了两个银锭子扔了过去,红姑双手接过,立马换了一副笑脸道:“好说好说,都是误会,误会,两位侠女想……想……”一时语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朝辞道:“男人们来这里干嘛我们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