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欢看好戏？那正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施仪安笑眯眯地看着汤果儿，“不过也说不准，或许明国公府有办法让周木蛾乖乖接受那份婚事也说不定，不过若是周木蛾不管不顾的话……就可怜明国公夫人了，好好的大寿，却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汤果儿因为得到了尚老夫人的记忆，知道明国公夫人的事要多一些：“她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可怜，以明国公对她爱重的程度，她若是真心想保周木蛾，明国公也只会依了她的。只是她一向疼爱的只有长子跟幺儿，对其他儿女不甚上心，二房的孙女周木蛾除了郡主的封号，其他都不出彩，在她心里，恐怕也就是个联姻的工具罢了。”

“‘待价而沽’，这时空的女子，地位也就如此了。”施仪安伸个懒腰，下床穿鞋，“汤师妹，我先回去了。尚旌跟余姑姑看你看得紧，这段时间我先远着你，等边关告急，尚旌他们上了战场后，我们多的是时间相聚。”

“好。”汤果儿看着施仪安整理衣裳，忽然她想起一个问题，“师姐，尚家男儿，一去不回的是谁？”接收了尚老夫人记忆的汤果儿对尚家人都有一种亲切感，她并不想其中有谁战死在沙场，若是都能活着回来，那就最好了。

施仪安没料到汤果儿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她回忆了一下才答道：“一年后上战场的尚家人不止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尚家（尚旌他们家其实是尚家嫡系的分支），尚家的本家和各分家都有男子请缨出战，不过尚鳆三兄弟跟尚旌都上了战场。最后，尚鳆、尚鱾和尚旌都活着回来了，尚旌还带了那名女子跟婴孩。”

话说完，施仪安静静看了汤果儿一眼后，转身走向窗口，翻窗而出。

汤果儿呆呆地看着施仪安翻窗离去的背影，她说尚鳆、尚鱾和尚旌都回来了，但是，却没说尚鱽的名字……所以，尚鱽，留在战场了吗……是奉命留守，还是……

汤果儿忽然心烦意乱，她下床在屋里来回走动，口中碎碎念：“要不要把他留下来？但是要怎么说？说他可能一去不返？他肯定要问为什么的，我该怎么解释？预知梦？祖先托梦？他死去的老爹（尚将军）托梦？他不信怎么办？打一顿？可是我现在身体虚得很，没力气……让尚鳆帮我打？会不会挑起他们兄弟矛盾？兄弟不合，家会乱的……我生个病？噫！不要！田太医那坏老头肯定又会给我扎针！啊啊啊！好烦！烦死了！”

汤果儿一想起田太医就烦躁得不行，她看着睡得香甜的尚旌，走到长榻边，挨着他就坐了下来。

“哼，你倒是睡得挺香的。”汤果儿越看睡着的尚旌越来气，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尚旌的脸，超小声地抱怨道，“叫你天天让田老头扎我针！叫你帮田老头按住我！叫你跟田老头沆瀣（hang xie）一气！戳你！哼！吃里扒外，不疼爱祖母，欺负祖母，祖母记仇的！尚旌，告诉你，我可是会记仇的！哼！还有！你上战场打仗也不专心！沾花惹草！家里有娇妻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美得你！现在我是你祖母，你要是敢带外面的野花野草回来，看我不揍、看我不让尚鳆打你屁屁！哼~”

汤果儿戳了尚旌脸半天，尚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汤果儿戳累了，半趴在尚旌身上休息。她看着尚旌的睡脸，有些羡慕：“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呢？唔……皮肤也超好，都没有痘，真让人羡慕……”

趴着看了一会儿尚旌的睡脸，汤果儿坐起身，背靠着他的腰，一双腿在长榻边晃来晃去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可不是个好地方呢……”不知是她之前过于害怕还是中途醒来的缘故，尚老夫人在战场的记忆，除了最开始的那部分，剩下的汤果儿一点儿都没有接收到。

“师姐知道尚鱽没回来，那她知不知道尚鱽是怎么死的呢……如果知道怎么个死法，就算之后拦不住他，应该也能找到预防的方法吧。”汤果儿盯着门口喃喃自语，“可是，若是救了尚鱽，会不会让别的人回不来呢……因果循环，蝴蝶效应……尚鱽……啊！好烦！这比解数学题难多了！”

汤果儿靠在尚旌身上，在长榻上呆坐着，直到公鸡报晓，翠竹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