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人差不多到齐了!那么现在就开始授课了!”姚弘文在讲台上站了一会,低声说道。而后照着课本,声情并茂地讲授着。
李封一边关注于“教习”的说辞,一边集中精力看书,边猜边读理解间,竟也认了个七七八八。
“少侠看起来年纪不下了,为何还能放得下脸面,来到‘蒙学’教育的‘识字班’里面学习!”中年人问道,他也没有蓄须,国字脸上没有微笑,一副居上位者威严的样子,问话很温和,并不咄咄逼人。
“李某大字不识两个!却不甘于无知!”李封拿着毛笔,边看边比划着。教材花费了五钱银子,手里仅剩二百铜板。心里再也提不起找房子的念头了,先在包子那里继续挤一挤、赖一赖吧。
“少侠说的好!”中年人突然笑了起来,气势更加的凌厉:“好一个‘不甘于’!道尽天下多少年颠簸不破的真理!多少英雄人物起于微末,仅源于‘不甘于’三个字!”
“先生说的对!”吃不准中年人的身份,震慑于中年人的气势,李封使用了尊称,附和着说道。
“你看看太祖主编的这‘蒙学四书’!《拼音》敢说是解析、《文字》称作为汇编,《数学》、《物理》两门课,却只能叫‘小学’;甚至在‘格物课’上,《数学》和《物理》也都只能叫‘基础’!难道还有更‘高级’的不成?”中年人突然有了谈兴,侃侃而谈着。
他肯定不是第一个觉得拥有活泼、生趣灵魂的李封是个特别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学’可以解释为‘蒙学’对象年龄小,‘基础’怕也不无夯实大楚基础的意思啰?”李封笑着回应道。
可不能告诉中年人,真的有是“高等数学”、“大学物理”这两门科目,更深入地细分,甚至可以是哪怕最顶尖的大脑,花费一辈子时间都不能完全吃透的知识。
绝对不能讲,一是这些东西并不全部精通,二是就算可以拿出来并没有必要。中年人于他,是个上课开小差的差生,陌生人!
“大伙都不知道太祖这肚子里面,还有多少更‘高等’的知识,没有拿出来!”中年人保持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渗人,他的眼睛聚焦到了远方,有些空旷,说道:
“四门蒙学课,直接奠定了太祖‘当代圣人’的身份,成为了他争夺江山的屠龙术。太祖起事,天下豪杰云集,赢粮而影从,最终得以打下来了这一片大楚江山!可太祖他为何能如此得天纵其才呢?”
李封笑而不语,不敢接话,这些话中年人可以讲,但不知根、不知底的他绝对不能评价。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太祖他老人家把‘学宫’、‘格物学’、‘启蒙四书’都放在了武昌府,也不知道‘当今圣上’怎么想啊!眼里能不能容得下眼下比北直隶还富裕的‘湖广’!”
李封毛骨悚然,不敢搭话。自也不会强行解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现代真解。
而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后,好似失去了对课堂所有的兴致,或者自觉失言?
他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毫不在意课堂上辛苦讲学的“教习”;甚至“教习”姚弘文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佯装作没看见。
李封并不知道的是,今天的这次碰面;是宿命中注定了的两个生死大敌间的第一次会面!
氛围不尴尬,更说不上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