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的愿望并没有实现,他的合理化建议被刘二柱否决了,最终他还是待在了军营中,望着营地的栅栏很想唱一首《铁窗泪》。
他很不理解,像他这种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到了战场上有何作用。
除了送人头,大概也就是能壮壮声势?
想当然的,他就认定刘二柱是嫉妒他的英俊帅气,意图带他一起去送死。
接下来的几天,他有意做了几份黑暗料理,心想这下你该放我走了吧?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不仅仅刘二柱对他的黑暗料理赞不绝口,就连闷葫芦性格的杨英杰,也认为颇合口味。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增加逃生技能了。
此前,薛麻子要教他骑马,李辉不屑一顾。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谋略性人才,虽然他对谋略一无所知。
这天,李辉正准备去找薛麻子,没想到还没出账,薛麻子先找上了门。
“咦,薛叔,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薛麻子环顾下左右,鬼鬼祟祟把他拉进帐内。
一进帐内,他就开始脱外面的锁子甲。
李辉见状大吃一惊,“薛大叔,你要作甚,我……我宁死不脱!”
薛麻子愣了下,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李辉的意思,“呦呵,懂的还挺多,我很怀疑你以前是不是个假和尚!”
接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块油布包,递给李辉。
“这是我从马三那偷的肉,你待会儿切小点,给每个兄弟争取都能吃上两块,记得千万别跟别人说,要不我就惨了!”
李辉看着手中大约也就是三四斤重的肉,嘴角有些苦涩。
涿州古称督亢,是北方的一大产粮区。
几乎随便种点东西,产量也不会很低。
粮食上去了,肉食自然不会少。
只是那是太平年月,如今的涿州,粮价虽然不像有些地方那么高,一斗也到了五六百文。
这该死的乱世!
“好的,薛叔,我知道怎么做,绝对让大伙们都吃得上。”
薛麻子咧开满嘴的黄牙嘿嘿直笑,“你办事,我们都放心,对了,你找我啥事?”
等李辉说明来意,他不由得取笑起来,“你不是说会骑驴就不需要骑马了嘛,这次怎么……”紧接着他就想到了什么,登时变了脸色,“不对,你小子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刘头儿跟你说什么了?”
李辉也没想到薛麻子竟然如此机警,想起刘二柱叮嘱他不准外传,只能装傻。
薛麻子却是没那么好糊弄,他眯着小眼睛盯着李辉,直到李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了,他才叹了口气。
“算了,生死各安天命,刘头儿都没办法,看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
说完他就拍了拍李辉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帐篷。
走出没多远,帐外就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以后每天下午,都来跟我学马术,杨英杰的枪术箭术乃是一绝,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办法,我就不去讨人厌了。”
李辉怔了下,他从没想过要真的上阵杀敌,而且杨英杰那小子,可不像这几个好糊弄。
中午的饭菜得到了丙都官兵们的一致赞美。
众兵士紧紧团结在以刘二柱为中心的领导班子周围,万众一心,坚决要与反刘反动派作斗争。
毕竟油腥都少见的年代,有块肉吃已经极为不容易了。
这个年代当兵并不是件好事,大部分人当兵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像甲乙二都驻扎在城内,他们有油水可捞,日子过得还算过得去,当初的宋玄就是乙都的一位队正。
丙都驻扎在城北,没啥外快,就只能过着苦巴巴的日子。
好在上头也怕他们闹事,粮草辎重啥的,给的还算及时,即使有所克扣,也不敢让他们太饿着肚子。
午饭的时候,李辉找到杨英杰,观察了下四周没啥人注意,给他碗里悄悄塞了好几块肉。
杨英杰讶异地侧头看他一眼,接着就不管不顾继续扒拉起粟米来。
李辉这下有些蛋疼了,我给你加餐,你竟然不问我为何,最起码也该给个感谢的话吧?
“咳,今天天气不错哈?”
杨英杰头也不抬,往嘴里塞了块肉,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继续扒拉他的粟米。
这小白脸是故意的吧?
李辉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杨英杰,因为整个丙都中,唯一能跟他比相貌的,也就是对方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在相同领域旗鼓相当的两人,怎会不彼此敌视呢?
尤其是杨英杰的武功奇高,一杆大枪在整个涿州外镇军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马术虽然比不上薛麻子,但是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