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是要卫老夫人要先去京城，卫老爷和李氏陪同卫泽恒去章州，卫泽运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宜。

十二月初，大家在京城汇合，鱼饼儿和卫骋留在紫阳县。

这次情况不一样了，卫骋可是有张县尉和赵老先生在身后撑腰，卫家可以不在乎他们俩，但是，鱼县令这关可不好过，他是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的女婿去参加考试的。

卫老爷顶着还未消肿的猪头脸，还在床上躺着。虽说章州不远，这又入了初秋，天气还是依旧很热。这一路肯定行动不便，于是，只能卫泽恒和卫骋结伴赶往章州。

那只好章州试后，再回紫阳县，然后举家迁往京城。

想到要去章州了，距离京城算是进一步了，鱼饼儿激动的睡不着，她双手枕在脑后，看向黑暗处：“你睡着了吗？”

过了好久，才听到卫骋轻声“嗯”了一声。

“我也睡不着。”鱼饼儿看向卫骋，在微弱的光亮下，她还是能看清卫骋的大致轮廓。

“为什么？”

“因为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鱼饼儿语气很是欢喜。

“到了京城，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要找到那人，接近他，亲手了结了他的命。”

“就那么简单？只是杀了他？唉，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卫骋轻叹。

“一个人没有了生命，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这就算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这是鱼饼儿从此至终的想法。

“我能想到上辈子的你应该活得挺没脑子的。”

“你有脑子，不是也死了吗？”鱼饼儿使劲蹬了他一脚。

卫骋良久未语，就在鱼饼儿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却听到他如羽毛般的声音响起。

虽轻，虽柔，但让人胆战心惊：“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就是，在他还活着时，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一切被掠夺，被毁灭。”

鱼饼儿坐起身，看不清他的表情，质问道：“那我是不是变得跟他一样，成为了一个怪物？”

发丝轻抚在卫骋脸上，带来了一丝痒意：“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鱼饼儿从小到大做人的信念就是，不能做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尤其是像赵萧凌那个手里沾满无辜鲜血的怪物。

“被怪物撕咬后，你变成了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制服它，守住自己手里的宝物。制服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亲眼看到你是怎么一点一点撕裂它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喝光他身上的血。让它感受曾经伤害在你身上十倍的疼痛。”

鱼饼儿沉默了，她在这里过的太舒服了，舒服到让她忘记了，边家一百二十三条人命的呼喊声，洛儿的哭声，那把长刀插入自己体内的绝望声。

怪物什么时候都是怪物，当它选择袭击你时，你就是它眼中的猎物。

你面对的是只没有人性的畜生而已，就应该用专门对付畜生的方法去驯服它，因为它永远不是人。

“谢谢。”鱼饼儿发自内心的感谢。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