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姬:“没有。”
宜臼:“红锦脖子上的玉佩,可是昆仑玉所制?”
燕姬:“不是!啊……是……嗯……嗯……妾不知。”
在这快速的一问一答中,玄姜在一旁听得很懵!
怎么就扯到红锦的玉佩上了?
红锦下意识地捂住她脖子上的玉佩。
宜臼云淡风轻地一笑,那笑容里尽是掌控者的自信。
“鱼国是蜀国的一支。蜀玉与昆仑玉一样,都是上等玉石。流入镐京和北方各诸侯国的蜀玉,都是从鱼国辗转而来。红锦,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戴着蜀玉的玉佩。除了是你赏赐用来笼络的,还有谁?”
宜臼看看矢侯,又看着燕姬问道:“燕姬,你是从头到尾,藏的最深的人。从媵从陪嫁到鱼国时,你就利用你长姐与矢侯的关系,安排红锦到矢侯的夫人跟前,以便随时得到矢侯的消息吧?你,心仪矢侯?”
矢侯听太子如此说,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燕姬,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魅力。
紧接着,燕姬深情地望着矢侯,给了他答案,“是!矢侯年轻俊朗,儒雅翩翩,妾心仪于他!早在矢侯准备要娶长姐时,妾是多么开心。妾虽然是庶出,注定只能为长姐媵从陪嫁,可是如果能陪嫁给矢侯,也是得偿所愿,可是……”
燕姬说着说着,竟然带着些哭腔,“可是,还未等矢侯下聘,鱼伯竟然抢先一步。爹爹不过就是痴迷这蜀玉,竟然就答应了,简直荒唐透顶。陪嫁到鱼国来,若鱼伯能好好待长姐与妾,便也罢了。可偏偏他娶长姐,不过为了建立与姬姓王室的关系,他宠爱的始终就是云倪,云倪又处处欺凌长姐。”
燕姬又看向井姬,眼神中有几分期许、几分怨恨、几分怒其不争,嘶吼着说:“长姐,你为何就如此逆来顺受。竟然一点不知道反抗吗?你到底有没有心,矢侯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位置。如此懦弱的你,就算没了鱼伯和云倪的欺凌,也不配到矢国去。所以,你不如死了算了。”燕姬越说,越怨毒,“只要你死了,姚夫人就会接我去矢国,我就能陪在矢侯身边。哈哈……呜呜……,可惜,可惜,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乱了……”
她又是哭又是笑,已经语无伦次。
玄姜看着这样的燕姬,不过是一个痴情的女子而已,虽然燕姬也曾配合云倪给她下套,但是,还真恨不起来。
突然,沮丧中的燕姬“噌”一下站起来,飞扑到矢侯怀里,紧紧抱着不顾一切想得到的爱人。矢侯竟然也下意识地搂住了她。
燕姬的哭腔再次传来,竟然还带着几分甜蜜和满足,眼眸中的深情像是要溢出来,情深处处深几许。
“死在爱人怀里,妾,此生足矣。”
说完,她的身体软趴趴地从矢侯身上滑下来,众人再看时,她嘴角流出汩汩的暗色血液,已经中毒身亡。但神情却分外满足。
毒药是她在扑向矢侯时,已经偷偷服下的。
井姬颤微微地走到燕姬的尸体旁,不知该说什么,只搂着逐渐冰冷的身体,兀自哭泣。
玄姜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也像是有什么被抽去了一样,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这就是矢国与鱼国的恩怨,姚夫人、井姬、燕姬、云倪,四个女人与两个男人扯不断、理还乱的情。
玄姜思及自己,自己何尝不是:秦君,那个对自己情深义重的男人,她真的能放下吗?太子,这个她已经许诺的男人,要如何真情面对……
玄姜身体一软,有人一把捞住她,兰芷的香味让人更加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