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跟着杜洪睿跑了半天,请柬送的七七八八,中午饭也是对付了一下,谢钧是早习惯了这种奔波,杜三少却是有些受不了,傍晚路过玉丽皇,忍不住把车停到一旁,拿着右手肘戳了戳谢钧,谢钧看他,他眉毛一挑,示意窗外。
谢钧转头一看窗外,便知道了这少爷的意思,推脱了一句:“我才回上海,欧玲一个在家不妥。”
“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成婚多久,便成了妻管严,这以后生意忙起来,新嫂怕是醋要连瓶吃了。”
谢钧:这是什么歪理……
“你想啊,生意起来,免不了迎来送往,我们的这些客人也好,贵人也好,时不时都是要出来转上一转,你莫不是要开个茶馆在那里做个账房先生吧?”杜洪睿觉着谢钧也不应该是那种惧内之人。
“难道我不是那个账房先生?”谢钧失笑。
“是你个大头鬼啊,走走走,我这一个多月劳心劳力的,你就当犒劳我了。”杜洪睿推搡着把人轰下了车。
谢钧理了理衣服,看了看“玉丽皇”的金字招牌,其实杜三少也没说错,以后怕是来这种地方的场合还在后面,也是要适应适应。
两个人刚到门口,玉丽皇的大老板玉艳楼,穿着紫红旗袍,顶着一脸艳妆迎了过来.
“哎哟哟,让我看看,格是啥宁呀!”玉艳楼细眉轻挑,唇角含笑,一双丹凤眼弯成了月牙。
杜洪睿从善如流,轻揽玉艳楼的细腰:“玉老板,您这是想我了?”
“我说三少爷啊!您是有多少日子没过来了!我这个的姑娘可都说了,再见不着杜家三爷,可都要跳到凤来阁去了喽!”
“玉老板!您这是吓唬我哪,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杜家三少,上海滩风流浪子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所以说呢,您要么不来,您这一来啊,就不是个时候。”玉艳楼巧笑着转了个半身,不动声色的就转出了杜三少的怀抱。
“哟,您这说的,这玉丽皇今天是不开张?您这穿得艳盖群芳的,是要招待哪位贵客?”
“我的三少爷,您说呢?”玉艳楼低头一笑,眼角眉梢全是风情,看得谢钧颇有些不自在,把头转向一边,正看见一辆高档黑车停到了玉丽皇的门口。
玉艳楼立刻轻摆腰肢,风情无限的迎了上去。
“哟,乔爷!你还记得我这玉丽皇啊!艳楼都快有一个月没见着您了!”
这句虽然也嗔怪,却和之前与杜三少的招呼不同,这嗔怪里又含着几分敬畏,举手投足间又含着些许试探。
那位乔爷一把搂过玉艳楼的纤细腰肢:“怎么?玉老板是在怪我?”
“我哪敢哪,乔爷!快里面坐,都给您预备好了……”玉艳楼一手搭在乔爷的小腹上,一边将脸靠在乔爷的耳边,暖昧无比的小声细语“今个晚上,您就别走了,想煞侬了……”
“哦?哈哈哈哈,你个鬼灵精!”乔爷顺势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松开了手,径直往内厅走了去“好好招呼客人!”
“知道哪,您放心吧!”玉艳楼心情大好,招过一个男宾童,点了一枝烟,又看了看还站在门口的杜洪睿。
“三少爷,今儿乔爷包了玉丽皇,您说,您是不是来得不巧?”
“原来是乔爷包了场子,难怪了,只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瞧着这黑龙帮的主事堂主们来了不少啊。”
“原以说您最近消息闭塞了不是,九爷的救命恩人,收做了义子的那位,今天才从那个什么伦敦回了上海,乔爷这是要给人家傅家少东接风洗尘的呀。”
“哦~~~”杜洪睿明白过来,这和白天在暮云阁里听的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