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官抄的是《论语·学而》篇,全文不到五百字,《论语》中字数最少的一篇。当然,这对于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应官而言,其难度势必登天,瞅半天描一个,看看写得不像,又涂成墨疙瘩,半个多时辰过去,她就写了二十八个字。再看看厚厚的书稿,越想越惆怅,“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星辰、彩凤也强不到那儿去,起初只是幽怨的看着灵犀,抄到后来,她们就忍不住小声埋怨了。
灵犀第一遍将要抄完时,她终于忍受不住,霍然起身,走到秦钰跟前跪地道:“少爷,是我错了,你不要惩罚她们三个,要打要骂随你。”
秦钰不说话,继续写东西。伊人、秦怡不敢继续下五子棋,她们忐忑又同情的看着灵犀。
灵犀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秦钰无视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反问道:“你说说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顶撞你。”
秦钰暗暗叹了口气,他只是想磨磨她的性子,或许等她年岁渐长就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曾经他像她这般大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叛逆么?
“我也很想通融一二,可我始终记着我的父亲跟我说过的话,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须得有始有终,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灵犀咬着唇,忽道:“这事因我而起,她们的书我代替她们抄。”
“很好!”秦钰拍手道,“今天太晚了,到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成果。”
秦璧的宿舍就在星辰四人隔壁,据秦璧说,星辰她们房里蜡烛亮了一宿,第二天下午时分,灵犀就将厚厚的一沓手稿交到秦钰手里。
秦钰看着那一个个娟秀的小字,这丫头片子终究有可取之处,“从现在起,你不用再做迎宾的工作了。我准备成立一个学堂,你就是第一个先生。”
灵犀那双纯澈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行吗?”
“只要拿出你跟我斗气时的倔劲儿,一定没问题的。”
秦钰想筹备学堂的念头好久了,起初他只是空闲时间教胡树他们识字,随着人员的增多,他越发的顾不过来。
他原想着让五娘前来帮忙,她与其在府里憋憋屈屈的过日子,倒不如出来做点事儿;至于灵犀,只能算意外收获了。
如今“全日制”的学生只有秦怡跟林凤娘的一儿一女林宝儿、林果儿——林凤娘一双儿女没人带,她私下问秦钰想让俩孩子待在食府并保证不会惹事儿,秦钰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寒了属下的心,何况他也不觉得孩子是负担,他们代表着未来与希望——看着九岁的小男孩儿跟七岁的小女孩儿,秉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想法,正好跟秦怡作伴。林凤娘却是感恩戴德,当时就要磕头;至于胡树他们当然不能脱产,这样的人恰恰是最多的,等日后安保部成立,人数只会更多,看来还得尽快找一些知书识字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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