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固然想让益州城百姓认清四方阁保安团的累累恶行,可秦芳氏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否则四方阁秋后算账,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住手!统统住手!”
秦钰站在台下高声呼喊,人声嘈杂,收效甚微;看着台上被砸的惨叫连连的秦芳氏,秦钰咬了咬牙窜上了高台。
“刀下留人!”
秦钰举起提前准备的铁皮喇叭凑到嘴边大声呼喊道,与此同时,闪身躲过朝他丢过来的一只破鞋。
听到这句刀下留人,台下愤怒的百姓也不禁面面相觑,到底什么刀?哪里来的刀?
“各位乡亲们,大家静一静,且听秦钰一言。”
秦钰抓住了这一瞬间的安静,他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辱。秦钰这期间频频露面,他们大都知道他是秦家的大少爷,不管病患与否,他们都受过他的恩惠。此刻见他登台,那激愤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秦芳氏鼻青脸肿、满身污秽,秦钰强忍着恶心想将她扶起来,这女人却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任凭秦钰如何拉扯,她委顿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秦少爷,俺知道你是好人,俺的病就是你让人给治好的。”台下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子高声道,“可少爷你为什么不允许俺们打死这个女人,俺的婆娘、小子得了病,去医馆的路上就被四方阁的武士们杀死,尸体都被焚烧了。”说到这里,这个汉子也禁不住潸然泪下,“他们那些人就告诉俺是四方阁夫人下的命令。”
男子的遭遇并非个案,天花爆发之初,四方阁为求控制局面,确实下达了杀人、焚尸的命令,秦钰也不能说这就是错误,种痘尚未推广之前,这确实是控制疫情的有效手段。看着台下人群蠢蠢欲动,秦钰知道这时候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各位乡亲们,你们且听秦钰一言。”
待台下稍微安静,秦钰朗声道:“四方阁是对是错,自有公论,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杀人偿命,难道你们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赔上自己的性命吗?你们之中,无论感染过天花后痊愈的还是接种了牛痘,你们终身不会再感染天花,如果你们就这么赔上性命,对得起经历的这诸多磨难吗?”
秦钰一番话说完,台下蠢蠢欲动的声音小了不少。
“那保安团的武士们奸**女、抢夺财物的事儿就这般算了吗?”
“当然不能。”秦钰斩钉截铁道,他又看向秦芳氏,这女人情绪已渐渐平复,“我相信,夫人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秦钰又将皮球踢给了秦芳氏。
秦芳氏并不清楚保安团奸淫掳掠的事儿,眼前群情汹汹,她也知道事情多半不假。
“诸位乡亲且宽心,四方阁定然不会包庇他们,本夫人保证,他们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秦芳氏满身污秽,她这番场面话自然不能让人满意。
“夫人又如何知晓到底谁人作恶?”
“夫人也未说明如何惩罚这些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