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郑郎君来了!”
来到门口,余信先提醒了一句,这才推开门。
床榻上,那少女果然已经醒了,正看向这边。旁边则是一个小丫鬟,正给她喂饭。
“恩公!咳咳咳……”
刚喊一声,那女孩又咳了起来。
“郎君,您看小女这病,怎么样了?”
说着,余信却是挥挥手,让那小丫鬟出去了。
“嗯!我看看。”
郑远走到了床榻边,说道:“张嘴,我看看舌头!”
女孩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块,抬头看了一眼老爹,她这才伸出了舌头。
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郑远还是没看出啥东西来,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又问道:“呼吸怎么样?胸口闷吗?”
“嗯,有点。”女孩脸却更红了,点点头,小声答道。
“那你还发烧吗?”
“郎君,小女还有点发烧,不过好多了。”身后的余员外答道。
“嗯。”
点了点头,郑远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站了起来。
从兜里拿出两个小药包,他直接递给了余信,说道:“这两份药早晚各一次,饭后吃。”
“多谢郎君!”余员外连忙小心的接了过来。
“对了,我说一些事项,你让病人注意一下。第一个是保证屋子通风。第二,多喝水,第三,多吃点水果,第四,不要吃油腻的东西……”
挖空了常识,郑远这才想起了几项注意事项,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余信却是听的认真,态度恭敬。
“好了,就这么多,我该走了!”摆摆手,郑远准备告辞了。
“郎君,且慢!我拿些东西给您!”看郑远要走,余信说了一声,直接跑出门外。
“额……”
扭头看了看同样迷茫的女孩,郑远笑了笑,原地等了起来。
“郎君!”
“嗯?”郑远反应过来,是那女孩在说话。
“有事?”郑远的脸色尽量温和,问道。
“听我爹说,您是奇人高徒?”眨着俩大眼睛,女孩看着却是活泼了不少。
“没错!听说过我的事吗?用针线缝人家的伤口,一般人可做不来这事!”说着,郑远的脸色也很是自傲。
这自然是值得他骄傲的。别人不敢也不会这技术,他既敢也会,人还治活了!
“听说了。我爹当时还当笑话讲给我听呢!”女孩也笑了起来。
“我在古籍上看过这样的方法,不过,还真没听说有人用过。”
“那是自然,我派有独门秘方,这才能用此法!你想啊,那些古籍上都有的方法,现在为什么没人用?还不是治死的人太多了。远不如我派的厉害!”郑远毫不谦虚的道。
噗!
女孩却是直接笑了起来,苍白的脸庞恢复了红润,当真是巧笑嫣然,看的郑远顿时愣住了。
“郎君!”
“啊?”扭过头,却是余信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好大一个袋子。
“郎君,这是诊费。您莫要嫌少,实在是我们初来乍到,耗费颇大,您见谅!”余信一脸歉意的道。
他说的却也是实话,这一趟来长安,本来是想扩展生意的,可哪想到却是霉事连连。本来宅院跟药铺就花费了不少,生意还没什么起色,女儿又病了!原本一个富裕之家,这会也有些捉襟见肘。
“哦,无妨!”郑远接过钱袋,笑着道。这里,好像不止一贯!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不怎么缺钱,等再捱过这几天,到时候就更不担心了。
拱了拱手,郑远瞅了那女孩一眼,正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员外,有一事得请您帮忙!我医治令爱之事,可莫要传了出去!”
“哦?这是为何?”余信有些奇怪。再看着郑远,这位也不像不慕名利的人呐!
“唉!”
话还没说,郑远却是先叹了口气。
“不瞒您说,秦州地动的事,你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的,怎么,您是秦州来的?”余信更惊讶了。
“是啊!本来我正跟着我师父学医,可一场地动,却把我师父埋在了山中,尸骨无存。
唉!当时,我学成了外科,内科其实只学了个皮毛。令爱的病也是巧了,我正好听师父讲过,这才能治。不过,我也实在不敢以此邀功,否则,治坏了人,岂不是坠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声?”
这一番说辞下来,郑远使尽了全力,也没哭出来。反倒是余信,这会却一脸的同情。
“唉!还不知郎君有此遭遇。如今郎君学业有成,令师在天有灵,想来也会欣慰的。郎君放心,我定然会约束家人,绝不透露出去!”余信认真的道。
“那多谢了!”
拱了拱手,郑远这才告辞。
出了余家的大门,郑远却没急着走。找了个荫凉,看着袋子里的铜钱,他不禁有些嘀咕。
“真是的,早知道要穿越,当初就不该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装成药就得了!唉,要是药管够,我卖他个十万八万贯的,还不跟玩似的!”
郑远刚才自然不是真的为师父的名声着想,他在培训班的老师可是个小年轻,这会八成活的好好的。
实在是,他的药不多啊!
本来消炎药就那么两盒,现在只剩下一盒半,别的药倒还有,可也都是一盒两盒的,根本不禁用!特别是那针剂,这会只剩下七支了!
抱怨归抱怨,郑远也知道那都是胡扯。就算真有很多药,他也不敢随便用,毕竟药总有过期的时候,到时候病人还不生撕了他啊!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背着沉甸甸的钱袋,郑远这才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