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接着问道:“那陆大人的意思是?”
陆炳起身走向窗口,伸手将窗推开,说道:“你们看看如今的世道,府衙以外都是江湖,你二人暗里去找几家江湖上有威望的,敢接这‘红货’的镖局来,让他们把这事应下。办妥之后,你俩先随我回京复命。要比镖先到。”
二人一听,心中顿生敬佩,满口称是。
陆炳道:“还有,长生洞一战死去的兄弟,其家属需要好生安抚,抚慰金给双倍吧,这就去吧,越快越好。”
二人齐道:“属下这就去办。”随即退出。
走远之后,徐仁对杜宝说道:“兄弟,老陆确是比咱们高,把这活儿都外包了,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在家躺着等领功。”
杜宝道:“大哥说的是,这老陆确是有权谋。”
徐仁道:“眼下咱就给各大镖局发帖吧,要他们前来应事。”
杜宝道:“按江湖规矩,镖到以后抽成,我们再抽他们的成,要不然,就甭想接,抽多少?大哥说个数。”
徐仁笑道:“可以,可以。跟着我时间长了有点开窍了,这次你说了算。”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一起仰身大笑,好像皇帝的封赏和押镖的反水已经到手了一样。
话说,有十三、四家在江湖上有威望的镖局都应贴而来。徐仁、杜宝挑挑选选留下十家。双方谈妥了价钱和反水,镖行查验镖物后签了字据,拿了官方的通关手札。打点一切,又各自料理家中之事。准备停当,镖行们凭经验各自选路,陆陆续续的向京城进发。
衙门口有衙门口的算珠子,江湖上有江湖上的定盘子。
这走镖行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了的。譬如说,镖走丢了双倍价钱赔镖物,要是没点资本就做不了。再譬如,江湖上没号,能耐又不济,哪有人家敢买这样的镖。也就是说江湖上没号就没有客源,这行也做不成。条件都满足了,就要请镖师,然后收些徒弟传授武艺,再立门规。什么‘三不接’‘四不去’‘五不往’‘六不住’等等。就是这些行走江湖的经验、阅历,形成的镖行门规,一次次的保护了镖师的性命和镖客的财物。
那十家镖行之中有一家威名远播的‘万隆镖局’,当家的老镖头江湖贺号常胜刀王——程万春,五十五六年纪,擅使一口锯齿狼牙刀,与龙凤刀圣——韩世方齐名。
程万春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又因嗜酒成性,夜咳不止。他一生好武,可偏偏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名叫程念雪。
念雪今年十九,还没有嫁人。她从小习武练拳,一柄唐刀使得也是技法纯熟。为了能夠照顾爹爹身体,这两年也跟着镖局走南闯北,这次也不例外。
老镖头深知这趟活儿凶险万分,所以精选了武艺高强的镖师六人,走镖经验丰富的趟子手十六人一同押运。
出城之后,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行了三日,相安无事。
这一日傍晚,老镖头在马背上止不住的咳嗦,在女儿百般劝说下,决定到前方的村子找一家客店打尖住店。
刚一进店,老镖头就瞧见一人,心道:看来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