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幕的目光仍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不是你妹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样貌略略有些相似。”
辛茯一愕,“我们同父同母,虽然自幼父母离异,但这改变不了我与她之间的血缘关系……”
“你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不可能是假象?”虞幕有些不耐烦。
辛茯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得实在有些厉害,“我怎么样可以救她回来?”
他今夜头一次认真地看着她,“她如今才是解脱出了牢笼,你倒想将她重新困囿?我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你所谓的此处,或许才是幻象。而彼处,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那你呢?你为何会在这里?”辛茯觉得自己此刻的神情应该很是狰狞,毕竟所熟知的一切都被揉成一团再重新构造,实在不是件令人轻松愉悦的事情。
他将手边新沸的小炉拿起,将水注入壶中,“走错了地方,一时也不急着回去。”
辛茯忽然觉得心里好过了些,“你就直接说你迷路了,其实我不会怎么嘲笑你。不过你看着牛哄哄的样子,怎么就会走丢了……”她没打算遮掩一脸的幸灾乐祸。
“其实是我豢养的一个小奴逃跑了,为了不让它祸乱天下,我才寻到此处。等我捉了它,自然是要回去的。”他冲的茶,氤氲出芳香的味道,晃得辛茯心里一动。
“你说,”他忽然抬眼,“这种专门给人添乱的,若是抓住了,是不是该剥了它的皮,好好抽打抽打?”
辛茯觉得后背一痛,“那显然这做主人的,也有失职之过,要抽打,也要一起抽打……”
“哎?我们怎么扯到这里了?对了,我在那一边,还遇见了几个这边的人……”她一时觉得说起来十分拗口,“她们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与我一样,也是没搞清虚幻与真实?那么如此的来来回回,又算是什么?当真是穿越?误入时空?”
辛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会与一个古人,至少是看起来像个古人的人,面对面探讨穿越和平行空间的问题。再往下,难道要讨论虫洞?
“今晚我说得已经很多了……”虞幕又透出逐客的意思。
辛茯朝前挪了挪,“如何让心仪的女子对你垂青,我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他手中晃晃悠悠的茶盏果然顿了顿,“廉儿,哦不,是这里的长思,她本就是我的。不过一时被幻象所困,我有的就是时间和耐心。我劝你,自己的事多思量几番,不要用错了心思。”
门外风声悉索,清亮的茶汤在面前泛着微微的涟漪,辛茯忽然觉得很累。要么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疯子,要么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疯了。
屋子里难得的静谧,虞幕抬眼瞧过去,她一脸疲倦和索然,意兴阑珊地望着眼前茶杯里的水纹。
辛茯的手机忽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接通之后,是迟顾的声音,“在哪儿呢?楼里没灯光……”
她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夜色,“睡下了。”
“骗谁呢,你睡树上了?屋里根本没人……”
辛茯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昏睡,阮小庭好像给迟顾配了套钥匙……
电话里迟顾的声音哇啦哇啦还在继续,对面的虞幕也听得清楚,“你是不是在虞幕那里?我跟你说啊,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你长点心行不行……我就在外头街上,你赶紧给我出来……”
辛茯挂了电话起身就走,身后传来虞幕的声音,“这个人你最好离远些,免得将来悔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