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九娘道:“找怎么知道呢!明几个是我姨妈的生日,她就住宛平,过了芦沟桥不远,我想起便车上芦沟桥。”
战戟怒道:“下来,没你的事儿。”
司徒九娘道:“战爷,这位大爷已经受了伤,流了好多血,趴在车上直哼哼,您莫非是跟他有仇吗?”
战戟怒道:“少啰嗦,叫你下来就下来。”
司徒九娘道:“战爷,您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得罪您,就算您跟这位大爷有什么过节的地方,也不能赶着人家受伤找岔子呀!给我个面子改天再说不行吗!我今儿个为了给姨妈添寿,还到庙里烧了香求了神,菩萨要我多做好事,修来生,我相信这辈子已经够惨的了。下辈子若是还要落身为娼,那做了还有个什么意思,好容易在路上给我遇上这个机会,你也成全我这片心意吧!”
司徒惊云倚着车座,装出一片疲倦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直想哭,他可真佩服这位司徒九娘,扮龙像龙,扮民肖凤,这种口吻,这付语气,实在是太像了,像得叫人桃不出一点毛病,找不出一丝耗破绽来。
战戟显然地不耐烦了,厉声道:“春花老九,你算是那头蒜,趁早给我滚开点,别阻碍大爷办事儿。”
司徒九娘眉头一皱,也撒了拨了,干脆就在车沿上一坐,架起一腿.厉声道:“姓战的,你又算是那棵葱,姑娘虽是在八大胡同敞开门做生意的,可还轮不上你这种奴才来指五喝六的,称你一声爷是瞧得起你,你就科起来了,姑娘我在大厅里与你们家老爷喝酒的时候,你连站在门口侍候都不够资格,人在这车上,姑娘就是不准你碰。”
战戟一沉脸道:“老九,老九,你找死。”
司徒九娘忽地站了起来,指着战就叫道:“姓战的,别以为你是顺亲王府的护院教师就可以仗势欺人了,顺亲王掌宗人府,可管不着我们老百姓,再说王府有的是正牌的护卫戈么哈家将,办正事用不着你们这些冒牌货,客差拿人要票子,你拿票子出来,姑娘陪着人打官司去,否则你就给我滚远些!”
战戟的索练又举起来了,司徒九娘一挺胸道:“你要杀人,尽管下手好了,你要是不敢下手就是我养的。”
遇到她这么一撇泼,战戟倒是没办法了,猛地上前,司徒九娘竟然先伸手要来抓他,战戟一科手,握住了司徒九娘的和腕,微一用力,司徒九娘已杀猪般叫了起来。
战戟露齿笑道:“老九,你再凶呀!怎么不叫了?”
才说完这句话,他忽地僵直不动了,倒是司徒惊云跨下了车子,淡淡地扳开他的手道;“我就在等你这一笑。”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说话的是笑面追魂司徒惊云,意义就不同了,每个人都会感到全身一凉,包括与他作伴的欧阳长缨与俞飞虹在内。
“我就在等你这一笑。”司徒惊云要杀人,一定在对方含笑的时候,因此这句话无异就是死之宣判。
一个绝世高手就这样死了吗?这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事,尤其是跟战戟交过手的欧阳长缨与俞飞虹,他们知道战戟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但他们都没看见司徒惊云出剑。
司徒九娘就在旁边,也只看见寒光闪了一闪,就像天空的闪电一般,惊云剑又在司徒惊云的手中了,而且还归了鞘,这一剑的速度,简直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但竟在她跟前发生了,叫她怎么相信呢?
被战戟抓住的手腕由司徒惊云板开了,她感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战戟还是站着,脸上的表情还是带着笑,但那个笑容却像刻在脸上似的,完全地冻住了。
司徒九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所以她上前一推战戟道:“姓战的,你别仗着是个男人就欺负姑娘,我跟你拚命。”
她还是一付撤泼的样子,可是战戟的身子被她一撞,砰地一声倒了下来,一瞥之下,喉咙有一个孔,深深的弯如惊云的孔,没有血流出,惊云剑下杀的人都是不流血的。他们的血都冻住了。
司徒九娘这才知道战戟是真正的死了。
她脸上的惊惶不是扭亏为盈的,但她的声音与说话都全是装的:“这是怎么回事,性战的,你别躺在地上装死。”
司徒惊云微微一笑:“春姑娘,他不是装的,他感到这个世界太美丽,所以含笑告别人间。”
“什么,您是说他真的死了,我的妈呀!这怎么可能,我只不过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司徒惊云一笑道:“春姑娘,你放心好了,没人会把你当杀人凶手的,你还是到车上去坐着吧!”
战戟倒地不动,谢化与另一个中眸人知道他的死了,两个人对望一眼,沉着脸走了过来,俞飞虹与欧阳长缨都没有拦阻,他们知道不必拦住。
那个中年人蹲下去,摸了一下战戟,然后道:“司徒惊云,好快的手法,好毒的划法。”
司徒惊云冷冷地道:“一个学过高深武功的人,居然对一个弱女子出手,这种人该杀。”
司徒九娘畏缩地道:“边爷,我只是碰了一下。”
姓边的中年人淡淡地道:“老九,没你的事,我们也不会找你打官司,战老二是该死,他对你不是的地方,我代他道个歉,刚才你表现的侠气很难得,我十分钦佩,不过现在你也看得出来,这位姓司徒的朋友似乎不需要你的保护,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请你别再搅和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