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乡巴佬们摆出互相掩护的阵势与他们对峙,但照这样下去纳西恩绝对有把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但就在这时候,连吉亚这边突然就魔怔了。
先是叫嚣得最厉害的那人突然脑袋一歪倒在地上,吐着舌头没了声息。这诡异变化让现场沉寂了数秒,随即几名胆子大的凑上去看,然后其中一人像踩滑了般的猛然向前扑倒,随即便成为无法起身的第二人。
这次因现场安静了下来,故而众人都听到那声砰的鸣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连吉亚人面面相觑,而乡巴佬那边却仿佛受到鼓舞般的欢呼了起来。士气大振的乡巴佬们随即开始冲击连吉亚人的包围,在试图阻止的纳西恩被猛然撂倒后,事态便朝着失控的深渊飞速滑了下去。
几乎每次砰砰声响起,连吉亚那边都会有人应声而倒。
没有人知道那砰砰声是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为何有人会突然倒下,就仿佛虚空有一尊看不见的凶畏魔神,不断甩出勾索拽走下方游荡的灵魂那股确实存在却又无以触摸的恐惧感,摧毁了连吉亚人的组织性,令迷信的恐惧占据了他们脑海。
猎杀已然胆怯的兔子,对初次见血并已兴奋起来的狼崽们来说,是没什么压力的。于是乎,接下来混战现场便上演了十多名西风水手追着一百多连吉亚人群殴的诡异剧目。
当纳西恩好不容易从晕厥中回过神来时,连吉亚人的败北已无可挽回。而此刻哪怕敌方头目就在伸手可及的距离,一想到那魔神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盯着,纳西恩便丧失了出手的勇气……
看到那黝黑壮汉突然低头,李察随即也收回了视线,移到周围水手身上。
“没事就快撒走,回别馆集合,小心别被逮到。”
李察挥手下令水手们化整为零的撒回别馆。虽然挑事的是连吉亚人,但要是伯爵领治安兵过来看到这幕光景,夏尔菲这边恐怕也很难脱得了麻烦。
“遵命。”朝李察敬礼后,水手们随即转身或翻墙或潜影,眨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看着那些个比泥鳅还滑的身影,李察不禁怀疑着那位退役的帝国水兵长平常都教了他们些什么东西。
“……算了,也不是坏事。”
李察耸耸肩膀,随即弯腰从地上拣起瓶尚未开封的香槟酒,举步朝着街边一幢三层带小钟楼的楼房走去。那楼房似乎被用作水手俱乐部来使用,不过宾客们早在先前骚乱中纷纷逃走。李察绕过凌乱现场,沿着楼梯一路攀到楼房最高的小钟楼处,然而四下却并没瞥到人影。
“别躲了。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
李察朝着无人的小钟楼喊着,静待数息后,钟楼顶上传出动静。只见一条系着马尾辫从楼顶垂下,随即夏尔菲家的首席航海士攀着屋沿翻了下来。翻落钟楼的小渡鸦神情相当别扭,就像刚做完坏事便被父母逮个正着的熊孩子。
“是你做的吧?不过也没别人会用这个了。”李察挑挑眉毛,瞥着被小渡鸦藏在身后的那把闪亮长铳。“居然又把它拿出来了,我应该说过不许你再碰它了吧?”
“那些连吉亚混蛋是在对我的船员下手耶!身为船长我怎么能坐视不理!?”梅尔挥舞着拳头显得相当激愤。“我有好好隐藏身影啦,而且这次用的还是训练弹,没、没有给你惹出麻烦哦?”
“不是这个问题……”李察挑挑眉,陡然间扬起手。
或许是前次挨巴掌留下的心理阴影,见着李察扬手梅尔便下意识闭上眼睛。紧缩脖子等了好几秒,预料中的巴掌却并未降临,反而是脸颊处传来冰冰凉的触感。
梅尔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着一玻璃酒杯在眼前晃悠。
“你、你想干嘛?”
“不用那样紧张,拿着,只想和你稍稍庆祝下。”李察示意梅尔接过酒杯,随即变魔术般的从背后拿出香槟酒和酒杯来。在小渡鸦的惊诧注目下,李察给自己和梅尔各倒了一杯充满泡沫的香槟酒。
“庆、庆祝什么?”小渡鸦的声音有点发怵。一向被李察训斥惯了的她,猛然间被如此庄重对待,情不自禁地涌出心虚的感觉。
“这个嘛,一是庆祝这把狙击铳找到了主人。”李察和小渡鸦碰了个杯,嘴角扬起愉悦的弧线。“二是庆祝和连吉亚人打了个漂亮的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