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巨响后,方天定直接被气浪掀翻在地。
噼里叭啦中,也不知道被多少碎片砸中了,只觉得浑身疼。
躺在地上,耳鸣目眩,没力气动弹分毫,虽然没晕,却也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这是一颗凌空爆炸的雷击弹。
没办法,土制毕竟是土制,没有后世大炮那么稳定可靠。
努力挣扎两次,终究还是坐不起来,邓元觉三人却已经折回。
邓元觉喝道:“袁朗,你带首领回去,我带队冲锋。”
袁朗知道不是争功的时候,一把捞起方天定放在后背上,快速向后跑去。
方天定被颠的七晕八素。
“这二次伤害,简直能杀人,看来有必要进行急救培训了。”方天定默默地想到。
邓元觉大喝:“兄弟们,随我杀!”
“杀!”
众士卒纷纷呼喝。
首领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他们这些小兵还有什么不敢拼命的?
看到方天定被误伤,庞万春虎目含泪,喝道:“调高角度,继续轰炸!”
爆炸不断,轰鸣不绝。
仅仅二百息,邓元觉已经冲到了壕沟旁。
一路上,宋军只顾缩在壕沟里,全无反抗。
义军士卒倒是被雷击弹误伤了二三十人。
双方接触,一场惨烈的厮杀。
宋军抵抗意志尤为顽强,真正是宁死不屈,战斗到了最后一滴血。
中峰逃来的千余人,加上原有守军,投降的不过二百余,其余全部战死。
义军士卒同样伤亡惨重,死一千余,伤八百余。
冷兵器时代,意志对战果起决定性作用,只要一方不崩溃,便不可能有碾压式的结果出现。
讲真,若是所有地方的宋军都有这样的抵抗意志,方天定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可惜,这不可能,不然赵宋也不会被辽夏金轮流摩擦,更没有方腊等人崛起的机会。
帅帐内,郎中给方天定扎了针,又把了把脉,说道:“首长内腑震动,略有淤血,用了药便无妨。
只是有几颗铁片嵌入了肉内,若不取出,怕是难免感染。”
方天定道:“剜出来便是。”
“是,且让我准备一番。”郎**了拱手,退了下去。
看到庞万春又要自责,方天定举手道:“这是技术原因,与你何干?且下去做好这一战的总结,看能不能用在攻城上。”
庞万春犹自难过,道:“大郎,我……”
方天定道:“我还没死,不过吃了几颗铁片罢了,不碍事。”
的确命大,七块铁片,三块入肉颇深,却无一命中要害。
真是老天爷保佑。
这时,郎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汁走了进来。
方天定皱眉问道:“此乃何物?”
郎中道:“这是小人根据蒙汗药调制的麻醉剂,可以让人陷入昏睡而不知疼痛,实为手术必备良药。”
蒙汗药嘛,行走江湖、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开黑店的必备良药。
母夜叉孙二娘和立地判官李立两家,便是用蒙汗药开黑店,不知道赚了多少人肉钱。
方天定自然不担心被人剁碎了做成肉包子,或者被切成牛肉发卖,只是他不能晕。
义军上下几近十万人,他如何有功夫昏迷?
方天定道:“给我一个毛巾,直接挖便了。”
郎中闻言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刀子割肉,可不是一般的疼,酒精洗伤口,更是能把人弄疯。
方天定不耐烦地催促道:“速度,不要磨叽。”
郎中不由地看向了刘子羽等人。
刘子羽上前劝道:“兄长,你是我军首脑,须得以身体为重,还是喝了药再动手术。”
众将皆劝。
方天定不为所动,只管让郎中动手。
劝不动方天定,刘子羽气的跺脚,道:“且罢,让你吃一回痛再说。”
嘴里塞上毛巾,方天定微微颌首,示意郎中动手。
郎中捏着银刀,拨开了伤口,浇进去一瓶酒精。
瞬间,方天定汗出如浆。
疼,真的是太疼了,疼的方天定想哭却哭不出来。
真的是想哭却哭不出来,泪腺已经被剧烈的疼痛占据了。
杜壆叹道:“真好汉也,割肉疗伤竟然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