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的徐靖很幸运地没有听到神族之间不亚于泼妇骂街的语言冲突,不然他那仅存的一丁点对神族的仰慕之情都得化成灰飘走。
世初哪怕只剩下了上半身,落得这番落魄的境遇,嘴上的气势可一点不输身体完好的御礼。
“这次又怀了哪个的野种?没那生娃的命还非得生。你司掌的怕不是生命而是流产吧?”
御礼仰着鼻子瞥了祂一眼,抖开金纹白底的华贵衮服,伸出长长的龙角,甩出金灿灿的龙尾,招出祥云,斜倚着漂浮在空中。相比之下,披头散袒胸露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的世初就显得很寒酸了。
“和人类野种厮混得连下半身都没有了,卿生的怕不是孩子而是深渊吧?”
世初知道没有找到合适凭依体的祂处于下风,但祂哪是那么轻易就会服软的性子。
祂露出骄傲的神色:“祂可是拥有独立神格的健全孩子,等祂长大,就能接受世界的馈赠,成为真正的神明。”
御礼眉眼一挑,听出了祂话里的深意,旋身卷着祥云来到徐靖的上方,垂着眼打量这个除了好看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类男人。
世初心里一惊,运起混沌之息就向御礼攻去,却被厚实的生命之息挡了回来。
御礼无意于收拾一个普通人类,但是世初的话让祂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在昆仑时,能让混沌之神如此上心的,就只有规则之神了。
为了试探祂,御礼从心口缓缓抽出“撼魄”。世初的眼神渐渐化作寒冰地狱,浓烈的紫色气息密不透风地裹紧了祂护在身后的徐靖。
御礼陶醉地亲吻了“撼魄”的刀体,视线逐渐从“撼魄”转移到徐靖身上,垂着眼向下俯瞰的祂仿佛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正在挑选今天想要品尝的野味。
“孤能杀死祂一次,就能杀死祂第二次。”
世初的双瞳猛然收缩,失去的记忆被祂的话激活,昆仑内战的结局一点点在祂的脑海中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御礼在空中换了个更有气势的姿势,虽然祂的神阶在世初之下,但祂手中握着的是所有神族都忌惮的神器。
神族确实是不死不灭的,但证明祂们活过的唯一的凭证,就是“记忆”。任何神明都能用神威抹杀众生,然而生命之神是世界上唯一能把“活物”的“存在痕迹”抹杀的神明。
可是御礼并不认为祂是导致神族灭亡的罪魁祸,祂手握“撼魄”直指地上躺着的徐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催命的恶魔。
“卿要包庇祂到何时?孤不过是替天行道,让这个毁掉神族的祸水永远沉睡。”
世初目露凶光,大有与祂拼命的架势,怒吼道:“你才是让神族蒙尘的焦土,让天道动荡的祸水!”
御礼无视世初的愤怒,居高临下地宣告着祂的审判:“就凭诸位这等背离天道的叛徒,也配与孤提天道?”
世初冷笑一声,嘲讽道:“吃了不知道多少眷属的你,也好意思说我们?当初指责疯子的是你,如今竟然也堂而皇之地吃起来了?”
御礼被祂提醒,收敛起恶意,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慈祥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也是为了神族复兴,不得已的退让。”
世初忍不住大笑起来,眼里渗出毫不掩饰的鄙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御礼不以为意,祂已得到了祂想要的信息。祂收起“撼魄”,一只金色的小鸟出现在祂的手心。
祂温柔地抚摸着小金鸟,自言自语道:“如果疯子知道,当初陷害祂的那位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