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天后的一个中午,东鹏吃完饭和大家胡扯了一会儿后,就早早的上床准备睡一个好觉,以弥补前几晚上落下的瞌睡。可半个小时过去了,它还是无法入眠。听着那些已进入梦乡的人磨牙的磨牙,说胡话的说胡话,打呼噜的打呼噜,一个个肆无忌惮、悠然自得的样子,他真有些羡慕。既然睡不着就不睡了,他干脆坐起身,这时他又看到了那张贴在他对面的学习计划表,他写的字也不算很小,可两米之内他竟然也看不清楚。就在东鹏重新欣赏那张几天前贴的计划表时,他看到就在计划表的最中间位置,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着一只苍蝇。这只苍蝇有着超乎寻常的定力。虽然就在它的不远处,播放着人体的各种器官发出的或婉约或豪放的音响和旋律,甚至有时还夹杂着粗犷野蛮的呓语不清的梦语声,虽然东鹏几次用手作躯赶的动作,以示它识趣点,快些离开,这里不欢迎它。然而好半天了,这小哥们还是厚着眼皮不肯离开,不知是也睡过去了还是因为留恋这里的特殊味道。
东鹏起身找了本书,悄悄向它靠近,准备趁它瞌睡打盹之际,将它就地正法。这时东鹏似乎看到它翅膀一闪,以为它要起飞了,可看了半天,它并没有就此逃之夭夭。已经死到临头了,它还是纹丝不动,这真是一只胆大包天、不怕牺牲的臭苍蝇,竟敢在人们的眼皮底下睡觉,真是不要命了。蝇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既然如此的勇敢,那就去死吧,东鹏想。
“啪!”地一声,东鹏移开书一看,它还落在原来的位置,岿然不动。东鹏凑近仔细一看,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只苍蝇,而是一坨好似鼻屎的秽物,只是由于体积庞大而使得他的外形酷似于一只苍蝇罢了。看它干瘪的样子,应该躺在这里不止一天了,而它的主人已不知去向。这是谁干的呢,真是太没素质、没教养了,还中学生呢……东鹏想。
然而,更让东鹏没有想到的是,一周后,那张费了他几许心血的学习计划表被人彻底损坏。
那天晚上,东鹏多看了一会儿书,等他回到寝室准备睡觉时,突然发现自己的那张计划表又被谁用带泥巴的鞋在上面加了一个大大的印章。
东鹏看了气得要命,暗骂哪个小子如此缺德,这里又不是公路,再说了又没妨碍着谁,干嘛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太没社会主义公德了。
再仔细看时,那鞋印清晰可见,是一只新买的运动鞋的底纹。东鹏不甘心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么无辜的被人一次次糟蹋,他想这与前几天的那坨鼻屎应该是同一个人的杰作,东鹏发誓要找出这个罪魁祸首,然后将他绳之以法。于是,第二天东鹏专门留心寝室里穿新运动鞋的人,他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经过留心观察,他把目标锁定在三个室友身上:一个是睡自己对面的汪小锋,一个是赵铭,而另一个就是他的同床张思新。
东鹏想汪小锋跟自己还不熟悉,而且也无冤无仇的,犯不着跟他较劲为敌,赵铭跟他的关系还不错,也聊得来,按理说没有跟他过不去的理由,并且他都贴上去不久,兴许很多人都还没发现呢,而这三个人中只有张思新对自己心怀不满,这样一推测,最有可能作案的嫌疑人只有一个,就是张思新。
然而为了准确,不伤及无辜、冤枉好人,东鹏还是暗中观察了这三人的鞋底印,结果发现只有赵铭和张思新的鞋印和墙上的相同,那究竟是谁呢,东鹏又遇到了障碍。可是晚上,他无意中发现赵铭的个头比张思新的要矮点,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所穿的鞋子尺码也要小点,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张东鹏没有睡觉,等这俩人上床午休的时候,他悄悄地拿起他们的鞋子比较了一下,然后又跟墙上的鞋印的大小一比较,果然只有张思新的鞋印和墙上的鞋斑大小、纹路完全吻合。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东鹏想问一下张思新,如果他承认也就算了,如果不承认,他就天天骂,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直到他后悔不迭。
晚上睡觉前,东鹏问张思新:“你看到没,谁在我的作息时间表上踩了一脚?”
张思新不假思索:“我没看到啊,你的作息时间表被谁踩了?”
东鹏看张思新没有要承认的意思,于是骂道:“不知是哪个儿子这么缺德,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做这种事情啊,如果不满就冲老子来啊,有本事明着干嘛,怎么跟个小人一样,做这种事情啊……”
“就是,真的是跟你过不去,这个人也太没意思了。”张思新骂了一句感觉语气太清淡,为了不使东鹏怀疑自己,又加重语气跟着骂起自己来,“这人根本就是一小人,心术不正啊,这样的人,你可要防着点啊,对了,这几天你得罪过谁没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