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一点的男生一般都要稳重一些,他们往往喜欢聊天,讲一些学校的各种事儿,比如谈论某个老师,说哪个老师平易近人,哪个老师的普通话很跛脚,哪个女老师长得漂亮,哪个女老师不温柔,哪个女老师的眼睛太大或太小等等,谈论完老师,话题顺理成章地就回归到本班的学生身上。当然,男生最想谈论的还是女生,一些人起初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羞羞答答不好意思提及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但是,最终经不住对方的哄骗和逼问,一段时间后便敢于彼此袒露自己的心扉了:比如先是说班上哪个女生长得漂亮,哪个女生学习好,自己和哪个女生讲过几次话,哪个女生每天来向他问题目了等诸如此类,等把所有长得好的女孩历数一遍后才又回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女孩身上,然后说她就是我的目标,不过我要追到她,就先得把学习搞好,于是就说快休息吧,明天还要学习了,要不起不来,这才满含着微笑沉沉的睡去。
有时候,谈到熄灯铃响了,甚至十一二点都还打不住,大家感觉还没尽兴,直到一些想着明天早起学习的同学三番五次的用粗话干涉,这些人才逐渐罢休。
虽然东鹏在思想上并没有把学习放松,但是对于一些学生熄灯后在被窝里的悄声细语他并不在乎,如果不瞌睡他可以和高旭聊天或者想一些问题;如果瞌睡,这些细小的声音丝毫不会干扰他正常进入梦乡。
自从张思新等人从宿舍里搬走后,得到消息的高旭未经学校和该室长大人的同意就从隔壁搬了过来,和东鹏挨睡在一起。起初大家都不愿意要,说寝室不能乱住,得按学校分的住,但说了几次见高旭还不退却,室长觉的自己身兼要职,有为室友的人身福利着想的义务,于是卷起袖子,露出并不粗壮的胳膊,一把抓住身边一辆轻便自行车的大梁,然后脸红脖子粗的把它举过头顶,在空中晃了两晃才放下来,然后用挑衅的眼光看高旭。高旭看了也服气的正要去举,室长怕他也能举起,急忙一把拉住高旭说:“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把人家的车子摔坏,到时赔不起!”
高旭听了这才收手。但大半天过去了,高旭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室长又改换策略、用威逼利诱的口气说:“你可以睁大眼睛看嘛,虽说走了几个,但晚上还是挤得水泄不通,大家呼吸都有困难,翻身都要喊一二三,要是不小心把你挤出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高旭露出坚强的神色,无所谓地说:“你别怕,我们宿舍比这个还挤,我都没出事儿,你就放心好了,即使出了事儿有学校呢;再说了,如果你真的为我的安全考虑,那你就不要让我走,我们宿舍比这个还危险。”
另一个同学趁机说:“我听说张思新的一根肋骨被挤断了,这几天搬出去接骨去了。”那同学说完故意看室长,室长正要说话,旁边几个同学一听大笑起来。
高旭说:“你别拿这话来咒人家,张思新好好的,课间在厕所我们还一起抽烟来着,下午我还看到他在篮球场抢篮球呢,跳得比跳蚤还高。”
室长看到高旭经得住吓唬,并能置自己的个人安危于不顾,于是又摆出自己的委屈,说:“可是你过来这不是又让我们都睡不好吗?”高旭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东鹏趁机说:“要不就让他跟我一块儿挤吧,他们宿舍确实有些恐怖,其实高旭人还不错的。”室长看高旭垂死不走,又见班长出面说话,只好勉强答应。
大家虽进行了几次三番的驱逐,但最终因经受不住高旭的软磨硬泡和香烟的贿赂,再加上东鹏在中间的斡旋,大家只好同意让他暂作借宿。虽说借宿,可这一借就是两年多,直到他们毕业离校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