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朋友般的回答,徐诺涵便下决心,要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做最亲最爱的人来照顾和守护。
楚莹买来绘画工具,徐诺涵让护士姐姐帮忙拍照,等到照片打印出来。诺涵便坐在沙发上,将相片里的画面画出来,并将手绘出来的照片,送给史密斯医生。诺涵递上去的时候,高兴的说:“史密斯医生,谢谢你和周叔叔将我治愈好。虽然现在一切平安,没有什么症状。但我会积极接受检查,等到一切都没事时,我才会带着回忆离开。”
“小涵,你是周的侄女。我也接受了他的建议,将这笔治疗费用捐献给孤儿院的小朋友,让他们能够在童年时期,有一段幸福而难忘的回忆。而这个也是你的愿望,对吗?可爱的小天使。”
史密斯接下这幅不逊色著名画师的画稿,将它放进一个档案袋里,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儿,不舍得放下。
在听到“可爱的小天使”的这个称呼时,徐诺涵并没有感到很开心,反而觉得它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曾经的她,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听见同班同学在里面,大声的议论她,曲解她的一些做法,说她之所以爱心泛滥,是因为缺爱,想要获得同情与可怜。
程橙作为她的好友,在第一时间走上去,狠狠的批评她们,更大声音的宣布道:“小涵是我的朋友,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是和我作对,我绝对不会轻饶她。”
从那以后,不管徐诺涵被哪所学校录取,程橙都会想办法和她成为同班同学,程橙就是想要一辈子保护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在昏睡的一个星期内,徐诺涵想了很多事情,从那场不能被抹去的记忆,到现如今的每一天。她都在用善良和乐观,掩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性格。她也曾撒过娇,她也曾胡闹过,她也曾调皮过、而这些性格都在那场变故之后,戛然而止,她想要重新开始,想要掩藏那段最甜最美的记忆。
当宫延军对她讲出男朋友般的话语时,她便觉得这个没有关系的爸爸,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掌上明珠来疼爱。而她却将最真实的自己,留给了内心最深处的土壤。
她的画工之所以这么出色,是因为她曾在夜晚悄悄的拉出笔和纸,就在城市的夜晚,画下一点点的灯光,画下街边焦急行走的人群,画出内心深处一片干净祥和的土壤。
之后的三个月,徐诺涵跟着爸爸妈妈在美国的土地上,浏览这里的风光,参观一所又一所著名的学府,拍摄一张又一张唯美的照片。在检查日期到来之前,乘坐飞机赶到医院,接受着未知命运的全身检查。
一听说有绘画比赛,楚莹和曾经一样,忙着给诺涵报名填写资料,徐诺涵则带着画架来到一座座公园写手,看着一个个手挽手来散步的青年伴侣,中年伴侣,老年伴侣,她们脸上的笑容,因为时间的流逝,从爱情的甜蜜变成了亲情的依托,从亲情的依托变成了相伴相守的依靠。他们在诠释着两个不曾熟悉的陌生人,在经历一场甜蜜的恋爱,一场承诺的婚姻,一段路程的陪伴,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所呈现出来的心情。
这场绘画比赛的主题叫做“生命”,而徐诺涵的初赛作品:一座座公园的写生,用画笔描画出生命流动下的爱情,他们从爱情到家庭再到依靠,诠释着生命中最美好的过程。所以她将画稿命名为——《陪伴》。
在等待消息的时候,她跟着爸爸妈妈,去了一趟图书馆,在万卷藏书的图书馆内,她找到一本曾梦寐以求的画册,里面摘录了当代画家的画稿,在画稿的正下方有画家的一些心得体会。
徐诺涵坐在一旁的书桌上,细细品读,她从中体会到绘画的真谛:绘画不是画给自己看的,而是画给别人看的。
在众多幅画中,她留意了一幅命名为“生命”的画稿,一个母亲双手托着刚出生的孩子,她望着孩子笑,孩子也望着她笑。单看画中的两个人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在她们的背后,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群凶神恶煞,拿着刀枪棍棒的歹徒,朝着年轻妈妈追逐着。
画稿下面没有文字,只有一段空白。
诺涵翻看目录找到了这幅画的创作者,是一个名叫段灵的中国女人。之所以称她为女人,是因为这本书的出版日期为2000年,也就是说,画家的年龄和楚莹差不多大,而画中的女婴和徐诺涵差不多大
“段灵,段灵,灵阿姨。”
徐诺涵重复画家的名字,转而联想到已故的段灵,便叫出了“灵阿姨”。
她翻看画册,重新欣赏那幅画,却惊讶的叫一句:“灵阿姨。”
画里面的女人和墓园里的相片极为相似,只是她面部的表情有所不同,画里是一张幸福的笑脸,脸上有些泪痕和伤痕。墓园是一张开心的微笑,干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伤疤。据徐诺涵所知,灵阿姨是没有孩子的,所以画里面的女人可能不是她。
楚莹听到女儿的惊讶声,走上去询问时,便看到画册上的画,她指着画稿对诺涵说:“这是你灵阿姨的画稿,是不是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