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出房门,对下人吩咐道:“去外头问一下,今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胡总管进来回到:“回禀太师,外面的人说今晚没有别的事。只是傍晚宵禁的时候,门房那里有人来报,说张宰相府上的仆人得了瘟疫。巡卫营派人来说,那个仆人今天白天在东西二市上买过东西,疫病可能传染范围较广,让各府提防府中是否有人疑似染病。如有不得隐瞒,需及时报告长安府,以便及时救治,采取隔离措施。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府上各处都在排查。”
上官忱听完也没多想,又问了一句:“今晚皇后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无人来报。”胡总管回道。
“琢行呢?他人去哪儿了?”
“太师您忘了,大公子说过,今夜他要值守御林军。”
铅云低垂,闷雷自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旷野上,有甲胄兵器的寒光在黑夜里隐隐闪现。当先,魏仁斌骑在马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黑暗中,他的目光灼灼,如草原上盘旋于苍穹的鹰隼搜寻着猎物。疾风呼啸而过,为他撩起披风,露出了他结实有力曲线和坚硬笔挺的身形。这位年轻人,姿态昂扬,不怒自威,散发着一声号令莫敢不从的气势,令身后的士兵一望便心生敬畏。
遥遥一见,长安城内放出一朵烟花。他振臂一挥,高举兵符,声如洪钟:“众将士听令,陛下今夜有难,各位随我速速进城救驾!”
众将士听完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但无人敢开口反驳。
今晚一切都透着古怪。这位魏仁斌愿不是虎贲军统领,他是虎贲军统领魏岩将军的长子。年轻的魏公子与长安城诸多贵族子弟一样,靠着贵族身份在军队中领了一个低阶军职,只是个小校尉。并且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京师虎贲军统领魏将军家父子有仇,魏公子与其父向来不睦。
今天晚饭后魏仁斌和老中郎将董老将军突然来到虎贲军营。虎贲军中郎将即为副统领,共有两位。而这位董副统领三年前因伤病退役回家养老,其实已不是现任的中郎将。既是养老,董老将军年纪大且在虎贲军中从军的时间极长。虎贲军中很多人都跟随过老将军行军打仗,他的威望极高。
来到军营后,魏仁斌将虎贲军兵符拿出来,说魏将军命令今夜虎贲军进行突袭拉练,除了一、二营和今夜值守的中郎将留守驻地,其它六个营立刻整装,急行至长安城北郊十里亭驻扎。
军队偶尔搞突袭操练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一般都是魏将军本人、他的中郎将或军队教头前来指挥,而且也没有急行至京郊十里亭的情况,有些将士心中虽有几分疑惑也没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