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冷着脸,十三岁就开始出来打工补贴家用。
由于他的长相实在是太过于绝美惊艳,一家歌剧团看中了他,想让他在舞台上扮演女角。
阿墙一开始是坚决拒绝的,但是恰逢其时,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病倒了。在花光了所有家财后,母亲的病情仍没有半点好转。
一边是生母的性命,一边是被他视为尊严的人格。
十二月的冬天飘着鹅毛大雪,他穿着破旧的棉衣,坐在医院的窗边想了一夜。
阿墙从此成为那家歌剧团的女角,由于他绝美的容颜,他上场的歌剧往往会大获成功,慢慢的,阿墙有了不小的名气。
有一天,伯爵的管家找到歌剧团,邀请他们在伯爵之子成人礼上进行表演。
那一年,阿甄十八岁,阿墙十七岁。
那一晚之后,阿甄的脑海里便都是阿墙的容颜。他向管家打听了歌剧团的名字,却遗憾地得知阿墙是个男人。
阿甄从此每日晚上陷入了折磨当中。
理性告诉他,有些东西是禁忌的,是不能触碰的。
但有些情感也是压抑不住的。
想通了之后,阿墙第一次踏进剧院看了阿墙的演出,也从团长口中得知了阿墙的故事。
阿甄的灵魂被阿墙的品格击中了。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他一有时间就去捧场。他还花了代价,让身为超凡者的父亲带他去认识一位药剂师,花了大代价买下可以治疗阿墙母亲重病的药剂,并默默的让人将药剂带给阿墙,治好了他母亲。
而阿甄在伯爵父亲的安排下,准备前往都城求学。
他们一家,也要举家迁入都城。
临行前那一晚,阿甄带着微笑看了最后一场阿墙的演出,随后将心理最真实的情感放入心底,独自踏上孤独的行程。
有些东西是他所不能打破的,但阿甄从没想过会得到什么,他只做了自己能够做的。
故事到这里原本就要结束了,但是阿墙偶然之下得知母亲病愈的真相。
这个时候阿墙已经辞去了歌剧团的工作,拿着这几年攒下的钱,准备做一些小生意。
知道真相后,阿墙夜不能寐,第二日,他跟母亲说明了一切。
他留下大部分钱财,带着母亲的支持踏上了找寻恩人之路。
……
阿甄到了都城之后,保持了每周去看一次歌剧的习惯。台上表演的女角偶尔也会跟阿墙的面容重叠,但是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又是一年生日晚会,阿甄逃离了令人窒息的,充满了利益算计的晚会现场,微醺的他踏入了一家剧院。
那一晚,月光清冷如水,故人容颜清晰依旧。
阿墙重新找了份剧院的工作,那晚是他第一次上台演出。
或许是命中注定,两人就这么的偶然相遇了。
两个灵魂相合的年轻人开始相知相识,并且开始了一场禁忌の恋。
都城的博物馆,学院的图书室,春天的花树下,冬天的草地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仿佛美好会这么持续下去。
然而有些美好必须被打碎才会显得刻骨铭心。
伯爵知道了这一切。
帝国的豪门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丑闻,伯爵也不会允许他的继承人走上这样的道路。
“我们……是不可能的。”
舞台上,阿甄带着对世界的绝望,带着对自己的失望,决绝的跟阿墙说出了这句话。
在感动药剂的影响下,很多观众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了泪水,为剧中的主人公未来的命运牵肠挂肚。
伯爵很快为自己的继承人安排了婚约,婚礼在十日之后举行。
阿甄很想再见阿墙一面,但他怎么找也找不着他的踪影。
在他被父亲以阿墙的生命作为威胁,对阿墙说出那番话之后,对方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
阿甄像是换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一般存在。
知道这一切的老管家不忍看到少爷这个样子,在婚礼那天偷偷告知了他一切。
阿甄像疯了一样跑出去,跑到一家废弃的工坊里。
阿墙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伯爵家护卫的长矛狠狠地往前刺去。
阿甄挡在了阿墙面前,长矛将他的身体贯穿,染红了阿甄身上的红衣。
阿墙无声的笑了,此刻的他比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美。
他拉着染血的长矛同样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灯灭,落幕。
三千名观众久久不语,脸上已满是泪水。不知过了多久,又是谁第一个响起了掌声。
掌声如雷,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