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全都拖出去斩了!朕要你们何用?”燕帝令下,殿外御林军列阵出动,奉命将太常所相关人等制动。
正准备拖出去之时,有一清亮浑厚的声音传出来,“陛下刀下留情!”
说话之人名叫袁清,正是昨夜替太史令当值之人。袁清往前一步跪下,“启禀陛下,卑职昨日夜观天象,确看到有赤光蜿蜒侵入紫微,卑职已经推演出上天示警,宫城中似有奸邪之事。”
太史令恍然开悟,原来昨日之事是个圈套,自己竟掉进了圈子。何人会设计自己,自己本就是贵妃娘娘的人,也曾为封侯爷办过事情,两边讨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可奇了怪了。
“卿详细说来。”
“这......”
“兹事体重,但讲无妨。”
“臣闻贵妃娘娘昨日染疾,实则并非病重,反而是为康健。贵妃娘娘生有宿疾,并非天之异象,有人故意为之,此奸佞一;建元九年,有天煞孤星横行,太常所主簿却无记载,此奸佞二;另,太子残疾......”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燕帝亦如五雷轰顶。
吴穹更是要吓昏过去。贵妃娘娘这事还好说,大可以圆辞过去。建元九年的事情这个袁清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太常所的主簿除了太史令就只有皇上可以亲启,吴穹也是在后来才慢慢将天煞孤星的记载抹去,这个袁清怎么会知道?
朝堂一阵议论纷纷,“原来贵妃娘娘并不是什么天仙?是身有宿疾!”
还有人对当年的皇子感兴趣的道:“如果没有天煞孤星,那当年被流放的皇子岂不是无辜的?”
又有人说:“如果是无辜的,那宫中死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咳咳......”燕帝清了清嗓子,文武百官立马肃静了不少。
“袁清,所言可有证据?”
“回陛下,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好!好!好一个太史令吴穹,朕如此信任你,看看你这些年干的好事?你捏造天象,把朕玩弄于鼓掌之中!朕要诛灭你九族!”燕帝此时青筋暴露,面红耳赤。
此言一出,立马有御前侍卫上殿来带走吴穹。
“等等,袁清何在?”
“卑职在。”
“依你看,近来的天象是何预示?”
袁清拱手一拜,“回陛下近来天象并非是有奸邪之象,而是有大雨将至。快则十天慢则半月,请陛下静待雨至便可知真假。”
燕帝听袁清所说不卑不亢,没有任何指责构陷。心中稍稍有了些欣慰,“朕即刻封你为太常所太史令,查明此事,如实报给朕。此事真相未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枉议。”一边摆手把吴穹带下去,一边命众人退朝散去,只留下袁清一人留下。
往昔之事如洪水般袭来,都纷纷涌入燕帝的脑中。当年的天煞孤星举朝震惊,自己为了江山国运将慕容浚贬为庶民流落民间;当年半城县寻宝,将贵妃带入宫中;近来又差点赐死了皇后。想想被一个太史令玩弄鼓掌之中,真是荒唐极了。
陈全亲自去太常所带了太史令的主簿呈给燕帝,燕帝看着主簿上确实有被涂抹的痕迹,不禁打了个冷颤。
元清拱手向天直言道:“此等违背天听的奸邪之事,陛下难道不予深究吗?”
“爱卿但管去查,查明了报与朕,不要声张便是了。”燕帝语气有些无力。
“可......”
“去吧!”
袁清心中暗自叹道:“到底是皇家颜面重要,还是天象事实重要?”虽心有不满,但燕帝语气不容多说,只有奉旨离开。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袁清这样热衷天象,正直之人,当然天象事实大于一切。为了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取信于人有何不可。这就要说到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了,那女子断言建元九年的事情必有蹊跷,她让袁清直管向陛下说明,主簿的事情她自有办法。如今看来,那女子猜到了时隔多年,吴穹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把主簿改了。
但这事对于燕帝就不一样了,足足的一大丑闻,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