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的小型内部会议是在刑侦大楼里召开的，时间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阳光早已洒进会议室的窗户，照得人犯困。

而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们除了把烟灰缸塞满，以及喝完一整桶四十公升的矿泉水外，毫无其它建树。

看着报告草稿上孤零零躺着一个刺眼的标题，也只能用‘万事开头难’安慰自己。

到了上午九点，衙门枪械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来了，按照规定，他们需要单独约谈张敬德。

“张队长你好。”

来的两个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位穿着黑西装，头发打了定型水的年轻人。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同款西服，抱着笔记本的女记录员。

可能是该部门平常比较空闲，所以连统一的制服也省去了，因为在张敬德看来，那充当制服的西装套在女士身上，显得有些宽松。

“我叫许立，旁边这位女同事名叫王丽，我们来找你只是例行公事，问几个问题。”握手后，年轻人又作了自我介绍，他坐回到座位上，拿起一份文件按程序提问。

“张队长在19XX年取得持枪证，对捕快应该如何正确使用枪械的规定，都明白吧？”

张敬德点了点头。

“好，那请问您在没有任何同事及目击证人在场的情况下，基于怎样的情形，才选择开枪？要知道早上你们刑侦队提交的《枪械使用过程录》当中提到，在场所有可能成为目击证人的人全死了。”

“当时我发现嫌疑人正在肢解某位受害者的尸体，他们对我的生命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所以我才开的枪。”

“那当时您有鸣枪示警吗？”

张敬德摇了摇头，他觉得对方要是也在现场的话，只会恨那把枪的火力不够大，典型的坐着说话不腰疼。

“好的，记录上说，死者的致命伤都不是由您的枪所造成的，那么附上的中弹部位照片里头，为什么会出现大量头部中弹的照片？张队长，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脑袋中枪还不算致命伤这种说法在我们国家可是行不通的。兴许您到索玛X能试试该种说辞。”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捕快的智商？”

许力耸耸肩，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坦言：“张队长，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们这份‘过程录’实在过于离谱，有明显的撒谎迹象，甚至连法医的签字都具有包庇的嫌疑。您知道，我们在合理的怀疑下，有权向上级作出申请，将您以及那位法医暂时停职。”

“你不信的话今天跟着我去办案，说不定晚上还得擦枪走火。”

“我没听错吧？这件事还没解决，你又想用枪？”许力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自己眼睛，“给我个理由先。”

“我给你两个理由，一，在你能走出这幢大楼前，我就可以先用嫌疑人的身份将你扣押四十八个小时。二，这个案子已经涉及到十几条人命，临时调派人手重查只会增加受害者的人数。跟生命比起来，我宁可得罪二位，以后不再坐这个位置也无所谓。”

王丽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哪见过这等场面？感觉现场气氛不对，忙合上笔记本，说自己要去厕所。

可当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外面早已围满了捕快，还有那位面容憔悴的法医。

这时候，许力也注意到张敬德一直把弄着手机，应该是把刚才的谈话都传达给办公室外那些人了。

“张队长，我郑重的警告你，你包括他们。”指了指门口，许力壮着胆子大声呵斥道，“你们现在是在严重违纪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