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广南律政界首席玫瑰的挑衅,毛矩秒怂了:
“师姐,我去。”
别看毛矩一副孙猴子的痞子样,只要把郑伯秋这尊佛祖般出来,立马服帖得跟白龙马一个样。
“乖。”
美娜满意地狡黠一笑,“明天是周末,那时间就定明天下午吧。”
“那不行。”
“为什么?”
“我明天要去学**。”
“什么?”
毛矩把碟子里最后一个包子塞进自己的嘴巴:“探望孤寡老人。”
......
好天气的慷慨并没有延续到第二天。
毛矩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南方不下雪,但这厚重的阴云实在让人怀疑究竟它是不是偷偷地把阳光都藏在了里面,昨天还怡人的风转眼就变了脸,呼呼地刮着,隔着衣衫都人感觉到冰冷。
紧了紧胸前的开襟和围巾,毛矩环视了下这同样冰冷的四周:这是原化工厂的员工宿舍,九层高的水泥楼,外墙早已经剥落得斑驳不堪,但围墙上依稀能辨认的“欢度春节”的标语提醒人们它也曾经有过热火的日子。但随着化工厂的倒闭,如今这里已经人迹寥寥,整个建筑物就跟里面的年老住客一样,只是在倒数着进坟墓的时间而已。
虽然没吃钙片,但毛矩还是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爬上了八楼。
“嘟嘟嘟。”
“谁啊?”
轻轻敲门后,随着里面一声应答,门开了,露出一张花白头发的面孔:
“你是?”
“大爷,您好。我是邓江安一案的辩护律师,我姓毛。”
“哦。我想起来了。”
大爷愣了愣,这才歉意地笑笑,让开挡着门的身子,把毛矩放进屋来,“毛律师,请进。”
毛矩也回应地笑笑致谢,跟着走了进来。
一进屋,一股老房子特有的霉味直冲鼻腔,这是年久的积潮和破败的建筑材料混合散发的气味,就如同这屋里露出了砖面的墙壁和破了漆面的旧家具一样,让人感受到压抑和生厌。
“请问,您是......邓江安的父亲?”
毛矩向着那人问道。
“不,不,我不是,我姓方,你叫我方叔好了。”
那人摆了摆手,推开一旁虚掩的房门,“这位才是江安的爸爸。”
接着窄小窗户透进来的些许亮光,看到房间里的摇椅上,坐着一个头发全白的身影。
毛矩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邓大爷,您好。”
摇椅上的人闻声缓缓地转过头来,一张瘦削的脸,岁月的急行和艰苦的生活在上面刻下了一道道深壑,略显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毛矩,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嘴角不经意的抽动流出了口水。
“他回答不了你的了。”
方叔走上前,用毛巾帮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见毛矩一脸的疑惑,解释道,
“邓师傅得了那个什么帕什么病,就是老人痴呆了。别说是你,就是江安本人回来了,他也未必会认得。”
“那您是邓大爷的护工?”
方叔摇摇头:“邓哥以前在厂里是我的师父。现在江安出事了,我退休在家,反正闲着没事,所以经常过来帮忙照看一下。就他那么点退休金,就算加上厂子工会偶尔补贴一点,够给药费就不错了,哪还有钱请什么护工?”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刚才还在躺椅上僵坐着的邓大爷一下子自己站了起来,蹒跚着往屋外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毛矩疑惑地转头看着方叔。
“唉,他又念叨着吃饺子了呗。”
方叔轻轻叹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