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其实很简单,一点都不曲折离奇,死者是城外一个富商的独生女儿,在十天前被发现死在家中,她年迈的父亲经受不住如此打击,觉得对不住女儿死去的娘,也跟着一起去了。
最近君捕头一直带着捕快们走访排查,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富商的女婿胡八郎身上,富商年纪大了,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如果他死了,按照大胜的律法,家产要被他的女儿继承。
再说这胡八郎,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平时都是靠富裕丈人接济,虽然没有赘婿的名头,但是行的就是赘婿的事实,在人前本就没有什么面子,偏生还喜欢赌博,要说他杀妻谋财,动机十分充足。
但问题就在于,富商独女死的那天晚上,这胡八郎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天他正和朋友一起喝酒,两个人整整喝了一个通宵,根本就没回过家。
按说,这个时候只要严刑逼供一番,基本就可以定罪了,不过王县令本就不是酷吏,严刑逼供这种事儿基本没干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是心够狠,当初也就不会专门请君捕头出山了。
君捕头倒是够狠,严刑逼供什么的没有丝毫心理压力,但是这案子发生的时间点有点问题,上刑没问题,但是万一被胡八郎这滚刀肉挺住了,或者在事后翻供,那王县令可就坐蜡了。
案子发生在胜县,又是牵涉人命的大案,武刺史严令王县令限期破案,这也没什么,关键是还要复审,这不摆明了是要搞事情嘛。
除非能直接坐实胡八郎杀人的事实,不然贸然动大刑,依着胡八郎的尿性,事后肯定是要翻供的。
这是动刑也不行,不动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在不动刑的情况下审清案子,所以才将莫忧找来。
……
王县令见莫忧没有立即开口,也知道他需要一些思考时间,就按照前几次的审法继续审,“胡八郎,你说你那天晚上在和朋友喝酒,当夜除了你们二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证?”
胡八郎用手抓了抓屁股,然后高声回答,“大老爷,那天我在陈六家吃酒,身边除了陈六没别人了。”
王县令又给君捕头使眼色,陈六也被带上堂来,这人在胜县也是出了名的赌徒,以赌品好出名,和胡八郎可以说是臭味相投,难怪能成为朋友。
他在家里也不是排行老六,之所以叫陈六是因为骰子有六个面,也是因此不叫陈六郎,就叫陈六。
“陈六,胡八郎说本月十六你们二人在你家中彻夜饮酒,可是真的?”陈六刚想回答,君捕头在一旁干咳两声,“你想好了再说,人命关天的大案,包庇人犯,可是要同罪论处的。”
低着头的陈六被吓的浑身哆嗦,看了看身边混不吝的胡八郎,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颤声道,“大,大老爷,胡八郎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大老爷明察。”
“嗯,如此,那你告诉本官,你们那天喝的什么酒?一共喝了多少坛?下酒菜又是什么?”
胡八郎正想接话,君捕头“嗯?”了一声,用手指了指陈六,“你来说。”
“喝的是家藏的绿蚁酒,一共喝了8坛,下酒菜是一盘猪头肉。”陈六回答的很流利,就好像事先背过一样。
问案陷入了窘境,胡八郎和陈六的口供跟以前的几次一模一样,没有明显差别,莫忧睁开眼睛凑到君捕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这才冲着王县令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