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出观心塔之后，我主动选择往北的路径，因为南边就是我们进城的方向，我怕当我再看到大烟店的时候真会把它们砸了！

大街小巷，如果不是在飨亭见识过酆都的奢靡之风，说不定今天我就会打消头七的念头。餐饮店主要招待的是饿鬼，由于我们没有味觉，所以只有那些永远饥肠辘辘的饿鬼会光顾。赌坊的考究和庞大，有时候几乎要占去一条街道的位置。至于阴阳两者之间的好事，似乎除了天界有硬性规定之外，在其余四道之内总是最受欢迎的。还有剩下的那个饿鬼道，他们被饥饿折磨，不算那些身受色欲业障的色鬼，绝大部分鬼类确实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沉沦欲海。

地上大街小巷，天上横衢纵道，出于鬼魂不受地球引力影响的理由，以至于很多店面的入口直接设在半空。

“别看！”明明是她叫我出来逛街的，这时候反倒是她不乐意了。我的眼睛被米晓月用手死死捂着——我知道附近肯定又有两性的店面，而且这些店铺的生意直接做到光天化日之下。现在还不过是上夜，到了子夜，百鬼夜行，那奢淫之象绝对要让商纣王的酒池肉林汗颜无地。

“嘿嘿嘿。”我一边坏笑，一边故意摆动身体，假装要绕过米晓月的手掌去欣赏那些叫人脸红的阴阳交态。

“你！”米晓月一咬牙甩手就往观心塔的方向飘去。我嘻嘻哈哈的样子，故作探出身靠过去的样子。忽然！我一下子躲到“好鬼食铺”的楹柱后面。米晓月飘出去一段距离发现我没有追她的意思，正想发飙回头来揍我。可当她看到我恁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她立即飘到了我的身后。米晓月没好气地盯着对面的阴阳店，接着又看见“欢喜”阴阳店边上也有一座叫“赛仙阁”的大烟金铺。于是晓月说：“先哥！你怎么了？”我压着嗓子，已经把视线移到大烟金铺隔壁的主题服务店。这些主题服务店就是飨亭见过的那种模拟偿债店的豪华版。我盯着只有“蜃”一个字店名的主题店大门，说：“我看见章老弟了！”

“章老弟？”米晓月一愕，然后释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许我们出来玩，他不可以？”

“嘿！”我不以为然地回头瞅一眼米晓月，说：“他当然可以出来逛窑子！但也不用那么鬼鬼祟祟吧？”

“唉哟～他本来就是鬼。他不鬼鬼祟祟，谁鬼鬼祟祟？”看来晓月还在纠结我偷看“好事”逗她的事，“我们这样就光明正大了？”

面对处于无理取闹状态的女人，尤其是女性灵魂，我选择了沉默。米晓月看我缄口不言，心想没趣，正打算继续找法子和我唱反调的时候，我提前低喝一声：“快看！”

章老弟走出“蜃”，虽然他已经尽力做到了正常的举止，但是他畏畏缩缩的四处扫视，即使是晓月看来也都觉得大异平常。晓月惊醒道：“难道他就是北冥？”

我习惯性的咬起手指，那是我深入思考的自然反应。我一边立起来一边说：“我们回去，头七的事老魏和卜美女应该弄的差不多了。”

米晓月提议说：“我们不去跟踪老章？”

我反对说：“我们打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