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今天撞了什么邪,先是大清早的来了位龌龊到不堪入目的宅男,再来就是被这个宅男硬拉到一家看似很破旧的店门口,傻傻地站了两个小时。
正值三伏天、紫外线比七八月的还要猛烈的时候,我他娘的居然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两个小时!论到底,还得怨我自己的力气不够大,甩不开卢具威那力大无穷的手,以至于被他掐到手臂淤血了。
要说这事情的前因,还得追溯到俩小时前我和他在家里斗智斗勇的场景。
……
两个小时前。
卢具威这家伙把茶几上几乎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就连茶几的桌角也差点被他给啃了去。
“喂,好歹也给我留点吧?”我欲哭无泪地对他咆哮道。要知道那可是我这几天的粮食耶,就一会儿的功夫,全被他变成了饭后点心,他貌似还没吃饱,不知羞耻地乱翻我家的橱柜,我去!老子真想给他一个金刚推山掌,让他彻底恢复以往的正常。
“你昨天不是收到了政府的特困户补贴么?用那笔钱去买余粮,足够了。”他翻完橱柜,发现没有多余的粮食,便把目标转移到了冰箱。
“我去!你咋晓得的?”我心想这家伙果然绝非等闲之辈,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天真活泼、虎头虎脑的小屁孩了,如今的他满脸青春痘,头发估计好几年都没洗了,以至于分叉毛糙,看上去像是成天待在天桥底下的流浪汉一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犀利和霸气。更何况当初那个腼腆温柔的暖男如今变成了擅长插科打诨的地痞流氓,看来社会重塑人类的能力还真强大啊。
“前天我到楼下拿面试通知的信函,碰巧瞧见你的银行通知单置于旁边的信箱上方,我的好奇心过盛,于是就随便浏览了一下。”翻箱倒柜了将近十多分钟后,他终于在锅里发现了隔夜的蛋炒饭,于是他在我阻拦之前把蛋炒饭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我只能无奈地扶额,问道:“你住哪里啊?”
他打了个饱嗝,然后惬意地摸着自己那微微鼓起的肚子,答道:“你说我啊?就住你家楼下啊,1502。”
“你一个人住?”我接着问。
“啊不然咧?我爸妈在福建的老家经营家族的企业,我弟在北京念书,不是我一个人住,难道还会有美女跟我同居吗?”
“等等!你刚刚说到楼下拿面试通知的信函?”对于他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皱了皱眉,回答道:“对啊,我是有说过啊,怎么了?”
“可是面试通知是用电子邮箱发的耶,你怎么……”
“哦,我家没电脑啊,而且我也没有电子邮箱啦,所以就麻烦远在西安的朋友帮我报名咯,可谁知报名成功了还要面试啊,所以就麻烦探协的工作人员将面试通知给寄过来咯。”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你干嘛不去网吧?像我家也没电脑手机之类的上网设备啊,可我不照样在网上报名了么?哪像你啊,报个名都搞得这么麻烦。”
“这是我的方式,用不着你操心了啦。”他的回复外焦里嫩、简单粗暴,一时间让我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我说:“不过话说回来喔,从一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富家子弟堕落成一个邋里邋遢、狼狈不堪的非主流宅男,你这几年的变化还蛮大的嘛。”
“少来!我早就猜到你见我这副模样之后定会损我的了,幸好我做足了准备,才没被你给击垮。”被我这么一激,他的眼神明显比刚才的犀利了很多,于是他拽着一口港台腔的普通话对我说道,“欸,对了,你如今还剩多少钱啊?”
他说完后,我不经意打了个寒颤,心想他问我有多少钱究竟是百无聊赖想要找话题呢?还是自打一开始就盘算好了的,我琢磨不透,毕竟如今坐在我面前的小伙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卢具威了。
“喂,身为富二代的你该不会想跟我这个从小生活在贫民窟的穷佬借钱吧?”我能猜到的理由也只有这一个了。
“不是啦,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他要真是好奇心在作祟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关键是这家伙不可信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的意见这么大,反正就觉着这人不靠谱。
“存折里有五千多,加上这个月的特困户补贴,大概六千四百多块那样吧。”虽说他不靠谱,但我还是如实地说了出来。唉,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呗。
他先是眼神飘忽了一会儿,然后掐指一算,喊道:“哟西!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我被他彻底搞懵了。
“你的面试通过了没?”他又抛过来一个问题,像是一颗手榴弹,弄得我措手不及。
“通过了啊。”我把手榴弹给抛了回去。
他点了点头:“那不就结了。”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什么结不结的啊?我不懂耶。”
“面试通过后的三天时间里,必须前往总部接受为期三个月的专业培训,若超过三天,则报名作废。”他顿了顿,“你不会连这个最基本的探协招聘常识都不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有这一出。
“你真的很逊耶,连这个都不知道。”他继续念叨,“等等……你不会连自己是否通过了面试都不清楚吧?”
我表情从容地说道:“应该是通过了啦,我当时亲眼看见谢先生在入会合同的落款上签了名的。”
“哦,那就好。”他貌似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