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竟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我的脸蛋,说道:“我勒个去,和广益那小子长得还真像耶,就连脾气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过你比你爸要可爱一些。”
“喂,别捏我的脸,很痛耶。”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然后使劲揉着脸颊上被他捏红的肉,没想到这家伙个头虽小,力气还挺大的嘛。
他接着哈哈大笑,道:“我不是卢具威的表哥,就我这把年纪,说我是他爷爷搞不好也有人会信。”
“那你是怎么认识卢具威的?”我问。
“有一次我去临江,拜访一位名叫杨二嫂的人,在当晚的宴席上认识了卢具威一家人。当时我就觉着吧,卢具威这小子很像我那已逝的儿子,于是我就想认他做干儿子。可谁知卢具威这家伙死活不肯,说做兄弟还行,我一听,没办法,只好跟他称兄道弟,实际上我和他相差二十几岁呢。”他答道。
“你儿子……死啦?”说出这句话后,我恨不得剁掉自己的舌头,不过鹏哥依然笑容灿烂,没有任何不适的迹象,他说:“是啊,如果还在世的话,估计也像你这么大了吧。”
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但现在的关键点不在这,而在于他是不是科考队的队员,就算是,那当年幸存下来的时候为何隐瞒自己的身份一直活到现在?大龙哥所说的真相,兴许也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蛛丝马迹,另外,他为何想要得到胶卷底片和笔记,还有,胶卷底片上面是否有什么难以觉察到的、有关老爸遇难真相的线索……关键点太多了,这令我一时不知从何问起。鹏哥好像知道我很为难,便开口说道:“看你的神情,好像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喔?不急,慢慢想,反正我也打算一股脑的答出来,这样的话,憋屈了多年的气也算彻底的消了。”
过了一会儿,我理清了头绪,组织了语言,问道:“你是不是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第一批领导班子的成员之一?”
“是的。”他干脆利落地回答。
我接着问:“你曾加入过06年珠峰科考队,成为其中的队员之一么?”
“没错,我的确加入过科考队。”说完,他卷起衣袖,胳膊上露出了一块红色的疤痕,伤口虽痊愈了,但皮肤结了疤,就留下了疤痕。他笑了笑,接着说:“这是当时攀登一处岩壁的时候,不小心被冰岩割破了皮肤而留下的伤疤。”
看这伤疤的覆盖面,我的心就咯噔了好几下,痊愈了的伤疤覆盖面居然这么长,从肩膀至手腕上三寸处,几乎覆盖了整条胳膊,看得人心惊肉跳,此时我在想,当时被割到是有多痛啊!要是我的话肯定受不了。
我回过神来,接着问道:“那你认识大龙哥么?”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表情瞬间铁青,貌似对我刚刚所提的问题有些抗拒,然后板着一副苦脸,答道:“认识。”
此时此刻,我觉得一切迷题都已解开了似的,兴奋不已。如果他认识大龙哥的话,也就知道老爸遇难的真相咯?知道真相的话,我就能够对上官京嫣所纰漏的信息进行分析,最终得出老爸是或不是拜金者的结论。
正当我想要询问老爸遇难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时,他语气平淡地说道:“关于广益遇难的真相,只有大龙一人知道。”
嘿,你知道当一个人处于兴奋状态时被泼冷水是什么滋味吗?就像吃隔夜的蛋炒饭那样,既馊又臭,是人都吃不下,除了撸具威。
“对了,刚刚阿东说你想向我借五千块喔?”我问道。
他琢磨了会儿,答道:“这五千块不是向你借的,而是向你——”
“你们快过来看!这胶卷底片上好像有字耶!”正当鹏哥回答着我所提出的问题的时候,在一旁研究底片的阿东突然大叫起来。
胶卷底片拆开来足足有一米那么长,我和鹏哥走上前去,往阿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底片的末尾处有一串反光的数字,若隐若现。我们三个看了老半天,才看出上面写着一串密码:2381566693。
十位数的密码?我不禁疑惑了起来,通常来说,密码锁的密码是三的倍数,有些放置国家机密文件的保险柜,密码锁的密码是二进制代码,而十位数的密码,若我的猜测不算孤陋寡闻的话,那这种密码相对应的密码锁一定是十分罕见的。
“这不是密码。”鹏哥突然说道,他这一说不要紧,关键是阿东也跟着点头附和,这下子把我刚刚的猜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这是什么?地区编号?还是某件设备的生产编号?”阿东问。
鹏哥扶了扶眼镜,淡淡地答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对了,阿东,这底片上面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么?”
阿东再次端详起底片来,过了会儿,他失望地说:“底片上面一共有十八个图案,不过貌似都差不多,都是风景照。”
“风景照?”我和鹏哥异口同声。
“看起来好像是一座雪山,但我不清楚具体是哪座山。”阿东说。
鹏哥顿时兴奋得脸色发紫,激动地捧起底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摇了摇头,说:“看来凭我的资历,还无法达到一眼识山的境界啊。”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意思就是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山。”
他说完后,我心想:那你刚刚激动个毛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害老子白高兴一场。我收了收情绪,接着问:“等等,你刚刚说你的资历还无法达到识山的境界……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啊?拜托你别老说我听不懂且理解不透的句子来OK?”
他有些无奈,道:“我并不是一位真正的登山运动员,也不是一名合格的探险家。有些专门经过训练的运动员,他们就具有一眼识山的能力。”
我消化了一下他所说的话,不禁惊讶了起来,心中暗骂了一声他妈的。
“那你原先是干什么的?”这会儿在一旁的阿东对鹏哥问道。
鹏哥说:“我原先是干考古专家这行的,不过也懂医术,所以硕士毕业后就自己开了家诊所,后来偶然结识了广益和大龙,然后我们闲来无事,就加入了探协,主要是当时探协的待遇还蛮不错的,只不过后来探险考察愈发艰难起来,走的路也相对比较崎岖一点。”
“你也是以户外运动爱好者身份加入的探协?”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