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耳罩佬那平和的表情,他应该对此等情景心中有数吧?要不然一般人还真不敢面对这样的情景,即使敢面对,也不会像他这样如此镇定吧?
眼看雪苔所形成的网越缠越密,我反倒观察起四周来,往湖边逃无疑是死路一条,只怕那头裂齿鲸还嫌猿人怪不够当它的一顿早餐呢!可是往树林里跑也是死路一条,雪苔的恐怖和恶心程度我又不是没领教过,完全不亚于被裂齿鲸吃掉!
思绪一定,耳罩佬就拉着我往雪苔网的方向跑去,缠在树上的雪苔蠢蠢欲动,从一棵树绕向另一棵树仅花了几秒的时间,速度极快,可耳罩佬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先是将我扛在肩上,顺势朝前一滑,穿过面前如同青铜枷锁铸起来的雪苔网,然后再往右侧,向着还没来得及被雪苔给缠绕着的树林前进,他那厚重的靴子踏在雪地上发出“唧唧”的声响,听得我毛骨悚然。
原以为此次突围已经大功告成,可没想到横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一处沟壑,耳罩佬险些没刹住脚,要不然坠下去铁定粉身碎骨。妈的,这种鬼地方就属沟壑悬崖什么的最多了!
耳罩佬转过头来,望着身后的树林。见此情形,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冲动,从他的眼神里,我能很清楚的看出他的下一步行动轨迹,可我已来不及阻止他了……这家伙果真如我所想,扛起我来就往回跑,妈蛋,这无疑是去送死的节奏啊!
我拼命拍打他的后背,并大声叫他掉头,可他就是没理我,卯足劲儿的往前跑。我无奈,只好和他一起去送死,说实话,我到底是相信他的,根据前几次他救我的经验来看,这一次恐怕不是去送死,而是直接来个硬碰硬。
一过拐弯,眼前的场景吓得我后背全是汗,雪苔网比之前的更密了,乍看还以为是一座青墙呢。我闭上眼,心想完了,即便是一头发了疯的西班牙斗牛,也冲不破这道网,更何况是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们。
就在这时,我竟想起老爸,连带想起了老爸遇难的真相……妈蛋,这一路上什么都没干,回忆倒是回忆了不少!我还不能死在这里,还有很多谜团在等着我去揭开,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去做,关键是我才二十出头啊!这么年轻就死翘翘了,未免太可惜了吧?
“下来!”
“啊?”
“从我背上下来!快点!”
“哦。”
耳罩佬那瞪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将我从回忆的沼泽里拉了出来,我没敢愣多久,往后一蹬,就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可脚上有伤,落地的时候没站稳,摔得四脚朝天。紧接着我趴在地上目睹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耳罩佬轻轻地将手搭在雪苔网的缝隙处,而雪苔好似受到感应那样,蠕动得更加厉害了,随后他抓起其中一根,使劲一扯,竟扯断了一大截,其手腕之力大如牛!扯断这根雪苔后,他的手立马抓起下一根雪苔,按照之前的步骤,动作连贯,绝不拖泥带水,没过多久,他在雪苔网上破了一个大洞,见洞的直径大小刚好,就让我钻过去。刚开始我不愿意钻,可雪苔的再生能力很强,不一会儿,洞的直径就小了很多,眼看当下情形,已容不得我考虑,于是我深吸口气,闭着眼睛钻了过去,耳罩佬紧随其后,也钻了过来,然后再次扛起我朝前疯跑。
我往后一瞧,那个洞已经缩小了很多,雪苔的茎也长粗了不少,要是刚才我再犹豫多半分钟的话,估计我和他都得死在那里。
面前的树林很是茂密,雪苔在树皮上缠得死死的,形成一面结实的网,不过相比刚才的要弱很多。我们走上前去,耳罩佬就将我毫不费力地往上抬起,我正纳闷,只听他说:“爬到树上面去!”